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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
有时候的感觉。如果把一切都归置到原点。我是否依旧会按照原来的行径去摸索，还是会开辟出一条新的荒草地，再次拉扯出一段冗长的记忆。
好像不管怎么样。总是一样。
我筋疲力尽地回到宿舍。看了一圈也未找到苏棉的影子。心里有点彷徨又有点如释重负。我像死尸一样地趴在床上，两只眼睛也不知道望着哪个角落。脑袋里迅速回转着刚刚沈维对我说的话。
“萧楚不是喜欢你吗？为什么又和苏棉在一起了？”
我有些吃惊地看着他，理智告诉我现在可不是慌的时候。我收回惊讶的眼神，说：“你从哪道听途说的啊。萧楚怎么会喜欢我。神经。萧楚喜欢苏棉这件事，我也一直在踌躇要不要告诉你，现在你自己知道了，我也算轻了一块我心中的大石头。你….”
“那这算什么？”他突然打住我的话，然后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照片，黯淡的光照下，我才看清楚那上面，正是我自己。在海边的，被萧楚拍的照片。
我一时语塞，咬着嘴唇不知道该找什么措词。“是不是很奇怪我从哪弄来的照片？”他说，“其实我心里也一直都明白的。萧楚和苏棉。之前我喜欢苏棉的时候，她一直对我足够冷淡，一点希望也不留给我。可是，我不想放弃也不愿意放弃，所以一直安静地待在你们身边，我以为只要我一直坚持下去的话，或许有一天，苏棉能够转过身，看到站在她身后的我。我甚至在隐约感觉到苏棉对萧楚的某些情愫时，我还傻傻地安慰自己，他们只不过是很好的朋友而已。可是当我那次在大礼堂看见苏棉握住萧楚的手时，我总算是醒悟过来了。想要得到答案。迫切地想要得到答案。所以我去画室找萧楚的时候，却无意中在他的画板上发现了这个。”说着，他把照片放进我的手里，“难道，我又搞错了？”
我显得有些错愕。又随即说：“你真的是想多了。这个是我给萧楚的，想拜托他帮我画张素描的。不过现在你替我拿回来了，那算了。以后有机会再拜托他吧。”藏在我背后的照片被我瞬间拽紧。
沈维半信不疑地看着我，老久才说：“那这么说的话，苏棉是真的和萧楚在一起了？”
“也许吧。”我说，“既然得不到，就好好祝福他们吧。”
说这句话的时候，我突然也被自己吓了一跳。
他低着头沉默了一会，抬起头眼神里是我从未见过的一种异样的光芒，他说：“这种事。谁也说不好，不是吗？”
这种事，谁也说不好，不是吗？
是吗？
不是吗？
我从口袋里掏出那张已经被我揉捏得变了形的照片，心里荡起一圈又一圈的涟漪。门口有些窸窣的响动，我赶紧把照片又塞进口袋里。坐起来的时候，看见苏棉站在我身后，用无比幸福的口吻对我说：“你知道吗？萧楚答应和我在一起了。”
她脸上洋溢着幸福与快乐。是我认识她为止从未触及的笑容。
嗯。我知道了。
你终于做到了。我也终于做到了。
从噩梦中惊醒的时候，我的额头上渗出了一层细密的汗液。我撑起自己的身体靠在床头上，已经想不起来梦里出现过些什么了。明明那么清晰，可还是什么也记不起来了。
我看了看手表，才5点半，我扭过头看着安静的苏棉。轻轻地拂去荡在她脸上的头发，然后轻轻地起床。
站在镜子前，我对着自己说‘一切都要重新开始了’。
我走出洗漱间，苏棉顶着一头微微蓬松的头发，用一种很慵懒的声音对我说：“你怎么起的这么早？”
“嗯。”我应了一声，“也许是人老了，睡不住了。”
她的嘴角弯起一道浅浅的笑容，然后绕过我，从洗漱间又传来声音：“那等等我啊，我很快就好，我们一起去吃早饭。”
我点点头，发觉她看不到，又嗯了一声。
食堂里吃早饭的人并不是很多，在这个学校里，阔子弟多的很，似乎对食堂的食物瞧不上眼。但是对我这个再普通不过的人来说，其实已经是很丰富很美味了。
我咕噜咕噜地喝着豆浆，苏棉笑眼盈盈地看着我，又冲我身后打了个招呼。
“萧楚，这边。”
我发誓我不是故意要呛到的。苏棉拍拍我的肩膀，“你慢点喝，怎么老是改不掉狼吞虎咽的毛病呢。”
我有些汗颜，匆匆往嘴里塞进一个包子，含糊着说：“我吃饱了。先回教室。”
我强忍着没有回头，径直离开了食堂。
余光飘过去的时候，看见，萧楚，脸上什么表情也看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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