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檐上的少年略带揶揄道:“怎么不跑了?”
白天野挠了挠头,笑道:“不跑了,不跑了,我爷爷常说不经允许拿人东西是不对的,我刚想了想自己做的确实不太好,便坐在这儿等你过来还你哩!”
屋檐上的少年道:“怕是你跑不动了吧!饶你胎息有术也总不能憋了这么久,且边说边跑还不带喘口气的吧?嘿嘿,只需吸上一口气,你周身围绕的‘觅踪幽步香’便会随之进入你的身体麻痹双脚,除非你今天生出翅来,否则休想再挪动一步!”他冷冷地看了白天野一眼,沉声道:“到这时候了还满嘴胡诌,简直不知死字怎么写。既然给你条活路你不走,就别怪我手下无情!”
墙头上的白天野哈哈笑了起来,似乎有些失智,目中含着愠色,忿然道:“没得谈?”
檐角的少年不再言语,一声清啸,犹如大鹏般腾空而起、上升到了约莫七八丈时,上身微倾,背叉双手一个猛子从高处朝白天野扎来。
白天野呆瓜似地坐在墙头,也不知道嘴里嘀咕着什么,右脚剧烈抖动起来,像极了游水时小腿突然痉挛,竟痛苦得额头上骤然聚起豆粒大小的汗珠来,双手急忙按住右腿,可仍是压捺不住右腿上莫名的劲力,全身竟随之摇晃起来。“苦也!”,失了平衡,白天野痛呼一声,面部朝地摔在墙内的花圃里,周身被花圃中半人高的花树淹没,那墙也有近丈来高,也不知这一摔摔昏过去没。
俯冲而下的少年将这一幕尽收眼底,嘴角撇着冷笑,抽出倒背的左手在空中轻轻一划,并拢的食中二指上扑腾起一团鸽子蛋大小的火焰,凑于口前,鼻翼突张仰头猛吸了一气,前胸顿时鼓胀得如同一张开口的迎风麻袋。“破!”一股劲风从口中喷吐而出,挟着手指上的火焰狂涌而去,本来只有鸽子蛋大小的火焰裹着这口气,竟暴涨成如同车轮般圆硕的火球,径直朝花圃里的白天野滚滚砸落。
“嘭”的一声,那团火球甫一落地便炸裂而开,一阵火光之后花圃里赫然多了一处圆坑,坑中焦黑无比,坑外却安恙如初。
临空少年看了看立在墙头正在拍打裤摆上的火焰、略显狼狈的白天野,淡淡笑道:“有点意思,中了‘觅踪幽步香’竟然还能攀爬得如此迅速,看来够资格练手我新晋的那招了。”他俯冲之势未歇,两手合掌胸前、身体却旋转起来,在空中划了一个优美的弧度,一霎时间,便出现在了白天野面前,缓缓一掌拍去。
白天野适才一跤着实摔了个七荤八素,正迷糊间,只觉头顶异常火热,抬头看时,心中凉了个透彻,顿时清醒十分,也不知哪来的力气,跳转身子就往墙外爬。只是那团火球来势忒快,白天野手掣在墙头还没爬上去,火球便就到了身后。他不自主地将两腿绷得笔直堪堪避过,只是胯下的裤摆却不免遭了秧,烧着起来。白天野刚站在墙头拍完腿上的火焰,眼前忽现那少年邪魅一笑,右手一掌拍至脑瓜子门前来,忙不迭举起双手叉挡。他双手与对方手掌甫一接触,便觉被块巨石压住身体,胸腔鼓胀得快要爆裂而窒息了一样,双腿不禁一屈,脚下本已被火球爆炸的威力震得四处开裂的围墙顿时分崩离析。白天野一口鲜血喷涌而出,身体随着纷纷垮塌的墙面纷纷坠落。
“地面上掉落这么多砖块,摔在上面应该很磕背吧,爷爷,我太没用了,对不起。”下落中的白天野脑子里浮想道。斜刺里,一只手拂开他四周的砖块,将他轻轻托住靠放在肩膀上。
白天野疑惑的偏过头一看,不正是那桥上的怪老头么,此时再看这怪老头,分明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嘛,仿佛溺水时哪怕一根稻草也是极好的,咳血道:“道长救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