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家石室之中,一个白头发白胡子的老者神情安然地盘坐在石床上,旁边站着一个锦衣中年,他们对望着,但谁也没有说话,就像石雕一样久久地定在那里。
石室中很是干净,除了一口一尺长宽的匣子和一柄旧得不能再旧了的剑之外,就只剩下了相视许久的中年和老头了。中年男人是刚刚才进来的,想必这一切的干净都应该是那个白须老人的功劳。
白须老人没有感到诧异,甚至连惊喜都没有。
大约一刻钟之后,他就没有在理会那个闯入他的世界的中年男人,就像那个男人根本就是个摆设一样的,他又回归了他一向的动作,做起了他每日必做的事情。
老人小心翼翼地拿起他旁边的那柄可能已经不能在用了的剑,像以往一样的从口袋里取出了块手帕,怜惜地擦拭着剑鞘上那几乎没有的灰尘,然后做了一个他二十多年没有做甚至可以说是都要忘记了的动作,依旧是一惯的那样微笑,也似乎在此刻添加了些许的和蔼。
“唰!”
他终于又做了一个放弃了二十多年的动作,他把那柄剑打开了,那柄剑并不像人们想象的那样不堪,相反它的存在依旧还是那样有魅力。中年男人惊呆了,而老人却还是没有丝毫的声色。
中年男人就是当今的段家家主段南山,在那声巨响之后他便毫不犹豫地来到了这个密室,但自始至终他仍就还在不解中。这一切都一切都太让他费解了,不是费解,而是根本就没法解释。
他依旧还是刚进密室时候的那种神色,甚至那种惊讶还是随着时间的流淌而不断递增。对于老人手中的剑,段南山有些哭笑不得。对于老人的拔剑,他却似乎是在预料之中。可是,他真的做梦也没有想到那柄在他看来那么不堪的剑竟然有如此的一番造化,前一秒他还在为老人的“垂死挣扎”感到不屑与轻视,但后一秒他却已经学会了为自己担心甚至惊慌。
他不再是那个木然的呆样,相反他已经把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调整到了对事物的最佳敏感状态,他似乎已经开始在不经意间握起了自己的配剑,更甚至已然开始了用一种莫名的仇恨的眼光扫射了老人。
他还是判断失误了,失误得彻底的那种!
很显然,老人没有要攻击他的念头。
不过,他的表现似乎也提起了老人对他的兴趣。
“赤血剑,一剑定天!”老人还是那样的和蔼,“剑出鞘,英雄泪现!”
段南山越来越紧张了,此刻的人比面对五岳剑盟还更有危机感。他也缓缓地拔出了他的配剑。
老人还是对他微笑,然后朝他轻轻挥了挥衣袖,像告别昔日的阳光一样,殊不知就在这衣袖一挥之间,这个身为段家家主的段南山已然真被一阵清风带到了十丈之外。
他缓缓地从地上爬起来,还是一副不屑的眼神,但那不屑多了些许的狼狈。正当他要发动第二轮进攻的时候,却意外地发现自己已经在距离老人十丈远的地方了,仔细检查身体,身体却没有半丁点的损伤,于是,他的第二轮攻击也就这样被扼杀在摇篮之中了。
“年轻人,不要那么没有礼貌。”老人依旧是很和蔼的微笑,“来了就过来坐坐,过来聊聊天。别总是动刀动枪的。”
“前辈……”他已经确定了老人对他绝不会有伤害之意,但始终还芥蒂着,毕竟太多太多的不解了。他缓缓地走到了老人了跟前,还是有些许的不安。习惯性地给老人行了个礼之后整个石室又回到了原本的安静。
“做吧,别老是站着。”老者还是微笑,“怎么,你还是放不下心来?”
“前辈,晚辈不敢!”他对他异常地恭敬起来,“在下不识规矩,还望前辈见谅。”
“混账!”老人还是有些动怒了,一种让他段南山摸不着头的莫名动怒。
“你认识我吗?”老人接着说。
“不认识。”
“我是你的什么人?”
“也不是。”
“那你为何要对我如此恭敬?”老人狠狠地斜了他几眼,言辞越来越过激,“什么叫做晚辈不敢,什么叫做在下不识规矩?!”
老人站起了身来,缓缓地向段南山移动着,但那个缓缓却充满了无尽的力量,有怒火,有考验,更有训斥。
“我……”
“你什么你!”
老人有些得理不饶。
段家家主却感到莫名的冤枉。
“你就是现今的段家家主?”
“是的。”
“段苍龙的儿子?”
“正是。”
“哈哈哈哈,段苍龙就教你这些?”
“前辈……”段南山也有些许的生气了,“不知前辈是哪位,为何直呼家父名讳?”
“我是谁你不必知晓,我知道你是谁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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