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量”二字一出,四人心里那点旖旎瞬间被精明的算计取代。
贼精的何大清第一个反应过来,双手一摊,脸上堆满为难:“哎呦,白兄弟,陈同志,不是老哥哥我推脱!我家那两间房,看着是比后罩房大点,可架不住人口多啊!闺女眼瞅着就大了,总不能还跟她哥挤一个炕头吧?这不合适!”他摇着头,一副爱莫能助的样子。
易中海立刻接上,语气沉稳,带着惯有的“大局观”:“是啊,小白。我家现在没孩子是事实,可万一有了呢?总得给孩子们留点地方不是?长远考虑啊。”他微微叹气,显得深谋远虑。
许伍德(许大茂父亲)也不甘落后,嗓门洪亮:“我家更甭提了!俩半大小子,能吃能闹腾,屋里恨不得都下不去脚!换?有心无力啊!”
刘海中张了张嘴,还没来得及表态,一直含笑静听的陈雪茹,红唇轻启,吐出的字眼清晰得像落在玉盘里的冰珠:“三百块。”
空气骤然一静。四个男人齐刷刷看向她。
陈雪茹脸上那抹从容的笑意丝毫未变,目光平静地扫过他们:“不让几位老哥吃亏。三百块,换你们其中一家腾挪一下。
这点钱,外头买个单间都绰绰有余了,诸位觉得如何?”她语调平稳,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分量,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个再公平不过的市场交易。
三百块!
易中海和刘海中心头猛地一跳。
易中海在轧钢厂算技术骨干,一个月满打满算也就四十二块五;刘海中更低些。这几乎相当于他们不吃不喝大半年的工钱!
许伍德心里也飞快地盘算着,这钱足够给家里添置多少东西?何大清眼皮跳了跳,他油水足些,但这笔钱也绝非小数目。
一时间,院子里只剩下灯泡电流通过的细微嗡鸣和几人粗重起来的呼吸声。
陈雪茹将他们的反应尽收眼底,唇角的笑意愈发从容自信,那是商场上运筹帷幄、稳操胜券的神情。
只是何大清眼底那丝一闪而过的考量,让她稍感意外。这厨子,似乎比表面看起来更沉得住气。
眼看三人还在那“长远考虑”、“有心无力”,陈雪茹纤指轻轻一抬,仿佛只是拂去袖口并不存在的灰尘:“五百。”
她声音不大,却像一块巨石投入死水潭,“五百块,买一间大屋,也尽够了。”她目光转向白天罡,带着点遗憾的商量口吻,
“天罡,既然几位老哥都为难,那咱们还是想想办法,看看能不能在附近再盘一间房吧?就是麻烦点,得多花些时日……”
“等等!”刘海中几乎是从嗓子眼里挤出来的声音,脸因为急切而微微涨红,“陈……陈同志!别急嘛!我换!我家换!”他生怕慢了一步这天上掉下来的馅饼就被别人抢走了。
什么闺女儿子挤不挤的,在五百块面前都不值一提!有了这笔钱,他刘海中在厂里腰杆都能挺得更直些!
许伍德懊悔地拍了下大腿,慢了!他倒是想换,可想到家里那两个皮猴子和媳妇可能的埋怨,又有些犹豫。
易中海也是满心懊丧,他刚才装什么深谋远虑!白白错过一年多的工钱!何大清则依旧不动声色,只是眼底的精光更盛。
“既然刘大哥答应了,那这事就这么定了。”陈雪茹笑容明媚,直接拍板,“明天休息是吧?正好,咱们就明天搬腾挪地方。天罡,你看呢?”
“听你的。”白天罡点头。
易中海强压下失落,挤出笑容打圆场:“解决了就好!恭喜小白,恭喜陈同志!回头院里办喜事,可别忘了摆几桌,让大伙儿都沾沾喜气!”
“忘不了。”白天罡笑道,顺势安排起来,
“已经跟闫老师说好了,请他帮忙记账。易老哥,您做事最稳妥,这采买的事儿,还得劳您大驾。”他直接把最油水、也最麻烦的活计塞给了易中海。
易中海一愣,随即心头那点不快散去不少。采买?这里头门道可多了!他脸上笑容真诚了几分:“行!包在我身上!需要什么,你列个单子就成。”
白天罡目光转向何大清:“何老哥,您是行家。这席面,您掌勺,按规矩来。您平日里做席怎么收的?”
何大清等的就是这句,挺了挺胸脯,声音洪亮:“五桌以内,五块钱!超过五桌,一桌加两块!十桌以内,拢共十块钱!主家管饭,剩菜归我!”规矩报得清清楚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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