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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大宝是被冷风吹醒的。
那冷风如冰刀般割着他的脸颊，后脖颈子更是凉得好似贴着块冰，伸手一摸才发现是屋顶漏雨浸湿了稻草枕，那湿漉漉的触感从指尖传来，凉到了心底。
他瞪着房梁上结的蛛网发愣，那蛛网在微弱的光线下，像一张细密的银色大网。
直到肚子里咕的一声响，那声音在寂静的屋内格外清晰，才惊坐起来。
这他娘比拼夕夕砍一刀还离谱......他抓起炕头霉味扑鼻的粗布衫，那股刺鼻的霉味瞬间钻进鼻腔，前襟补丁叠补丁的针脚如尖锐的刺，扎得手生疼。
二十一世纪电商大亨的记忆还在脑仁里嗡嗡作响，眼前这四面漏风的土坯房却真实得叫人发慌。
风从土坯房的缝隙中呼啸而过，发出尖锐的呼啸声。
灶台冷得能当冰窖使，伸手摸上去，那冰冷的触感从掌心蔓延开来。
陈大宝翻遍墙角的藤筐，只找出半块梆硬的粟米饼，拿在手里，那坚硬的质感如同石头。
手指刚碰到窗台上的豁口陶碗，那粗糙的触感摩挲着指尖，门外突然炸开尖细的嗓门：陈家哥儿！
太阳晒屁股了还猫着？
柴门吱呀一声被推开，那声音在寂静中显得格外刺耳，裹着枣红袄子的胖妇人挤进来，鬓角那朵褪色的绢花随着步子直晃荡，发出轻微的沙沙声。
王媒婆眼珠子滴溜溜转，指甲缝里还沾着昨儿帮人杀鸡蹭的鸡血，那殷红的颜色格外刺眼。
哟，这炕凉得能孵王八蛋了。她假意拿帕子擦炕沿，实则把屋里值钱物件扫了个遍。
见实在榨不出油水，这才堆起满脸褶子笑：城西张屠户家的二闺女，模样板扎得很，就是左脚有点跛...
陈大宝蹲在灶坑前扒拉柴灰，突然摸到几根硬邦邦的猪鬃毛。
前世双十一大战的神经猛地一跳——这玩意混着竹片子，可不就是最原始的牙刷？
他心里一阵狂喜，暗自盘算着：张屠户是屠户，猪鬃毛对他来说是再常见不过的东西，可这牙刷在汴京城是贵人使的，对于张屠户而言，或许可以成为他结交贵人的一个物件，说不定能让他在当地的生意更上一层楼。
而且只要让张屠户看到这牙刷的商机，他肯定愿意和我合作，到时候猪鬃毛的供应就不成问题了。
您老别是拿我当憨包哄。他掸着手上黑灰站起来，瘦削身板绷得笔直：张家姑娘要真像您说的好，犯得着往我这破落户屋里送？
王媒婆脸上闪过一丝惊讶，随后强装镇定，捏着帕子甩了个响：这话说的！
人家姑娘就图你识得几个字......
您要真想成这门亲，劳烦捎个话。陈大宝突然抄起灶台边的竹篾刀，手腕翻飞间削出根筷子长的竹片，那竹片在刀下发出清脆的劈裂声，三天后带人来相看，保管给您挣足面子。
碎竹屑簌簌落地，那声音轻柔而细碎，王媒婆盯着少年人突然凌厉起来的眉眼，后脖颈莫名发凉。
正要开口，忽见对方摸出把猪鬃毛往竹片上一扎，活像变戏法似的整出个古怪玩意。
这叫牙刷，汴京城贵人使的。陈大宝把成品往窗台上一拍，晨曦正巧照在整齐的鬃毛上，那鬃毛在阳光下闪着柔和的光，劳您拿去给张屠户掌掌眼，就说苏州城独一份的稀罕物。
王媒婆半信半疑地揣着东西走了，陈大宝听着远去的脚步声，那脚步声在泥土地上渐渐消散。
他推开门，一阵冷风扑面而来，那风带着丝丝寒意，他顾不上许多，径直朝屋后走去，只见屋后的竹林在风中摇曳，竹叶沙沙作响。
前世在义乌考察小商品市场的记忆涌上来——竹片打磨要趁鲜，猪鬃得用石灰水煮过才不扎嘴......窗棂外飘来炊烟，那淡淡的炊烟带着饭菜的香气，他肚子叫得更凶了。
他一边削着竹子，一边在心里规划着：先利用现有的材料做出一批牙刷，通过王媒婆和张屠户打开市场。
等有了一定的名气和销量，就可以扩大生产规模，找更多的工匠来帮忙，降低成本，提高产量。
再在各个城市开设分店，形成品牌效应，垄断大宋的牙刷市场。
说不定还能把生意做到海外去，成为大宋首富。
九块九包邮的牙刷能撬动大宋市场？他舔着干裂的嘴唇笑出声，手里竹刀刮出串细密的篾丝，那篾丝在刀下卷曲着，等老子凑够本钱，非得让这汴河码头的牙行改姓陈不可！
王媒婆的绢花被门槛勾得歪到耳后根，她浑不在意地扶了扶，指甲盖上的鸡血在晨光里泛着油光：三文！
就三文谢礼！胖手伸到陈大宝鼻尖底下直抖，姑奶奶跑断腿给你说合，你当是白使唤驴呢？
陈大宝盯着那指甲盖，突然想起前世直播间里砍价的老嫂子们。
他抄起竹篾刀往案板上一剁，刀尖颤巍巍指着房梁：您老瞧见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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