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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默蹲在古玩市场的摊位前，手里的麂皮布机械地擦拭着一枚铜钱。六月的阳光毒辣辣地晒在背上，汗珠顺着脊椎往下淌，在廉价T恤上洇出一片深色痕迹。
老板，这开元通宝怎么卖？戴着金丝眼镜的中年人蹲下来问道。
三百八。陈默头也不抬，手指在手机屏幕上划拉着外卖界面，真品，唐早期的。
眼镜男嗤笑一声：当我不懂行？这字口这么新，地摊上十块钱三个。说完起身就走。
陈默撇撇嘴，把铜钱扔回塑料筐里。筐里哗啦作响的几十枚铜钱，确实都是上周从义乌进的货。他摸出裤兜里的祖传铜镜——这是摊位上唯一真东西，镜面已经氧化得看不清人影，背面的蟠螭纹倒是保存完好。
祖宗啊祖宗，陈默用袖子抹了把汗，您要是在天有灵，就让我捡个漏吧。
铜镜突然变得滚烫。陈默惊叫一声，镜子脱手落在摊位的绒布上。诡异的是，镜面开始泛起水波般的纹路，摊位周围的嘈杂声像被隔了层毛玻璃般模糊起来。
卧槽？！
陈默伸手想抓铜镜，指尖却穿透镜面陷入了某种粘稠的介质中。一股不可抗拒的吸力传来，他整个人向前栽去——
嘭！
额头撞在硬物上的疼痛让陈默龇牙咧嘴。睁开眼时，古玩市场的塑料棚顶变成了灰扑扑的夯土墙。身下是散发着霉味的草席，墙角陶罐里插着几支蔫头耷脑的野花。
这是...
陈默踉跄着爬起来，发现铜镜好端端挂在腰间。推开吱呀作响的木门，炽烈的阳光刺得他眯起眼。土路上几个穿粗麻衣的农夫正推着独轮车，远处城墙上的旗帜隐约可见汉字。
老乡，现在是哪年啊？陈默拦住一个挑水的老汉。
老汉像看疯子似的后退两步：中平元年四月，郎君莫不是害了热病？
陈默脑子嗡的一声。中平元年——公元184年，黄巾起义爆发的年份！他低头看看自己的牛仔裤和T恤，又摸摸下巴上的胡茬，突然意识到什么，冲回屋里抓起铜镜。
回去！
镜面纹丝不动。陈默急得满头大汗，忽然瞥见墙角堆着的几个麻袋。扯开一看，竟是满满当当的玻璃珠——昨天刚从义乌批发来准备做手链的货品。
一个疯狂的念头在脑海炸开。
三日后，洛阳西市。
此乃西域琉璃宝珠，日光下能现七彩霓虹。陈默操着刚学的洛阳官话，向路过的华服老者展示玻璃珠，家父曾是西域商贾，遗留这些珍宝......
老者眼睛发直。玻璃在东汉是价比黄金的奢侈品，陈默手里这串无瑕的彩色珠子，在阳光下折射出梦幻般的光晕。
小郎君欲价几何？
不卖钱。陈默压低声音，家父临终嘱咐，此物只换官职。
老者的山羊须抖了抖。他是大鸿胪下属的郎官，专管四方夷狄朝贡事宜。最近朝廷因黄巾之乱财政吃紧，卖官鬻爵已是公开的秘密。
随老夫来。
穿过七拐八拐的巷道，陈默被带进一处僻静宅院。堂上坐着个穿绛纱袍的胖子，腰间银印青绶显示这是位二千石高官。
曹公，此子有西域宝货。老者恭敬道。
曹嵩——曹操的养父，时任大鸿胪的贪官眯起眼：现下刺史标价五百万钱，小郎君可有......
五十颗无瑕琉璃珠。陈默哗啦倒出布袋，玻璃珠在青砖地上蹦跳，发出清脆声响，每颗抵十万钱。
曹嵩的呼吸粗重起来。这些珠子在洛阳权贵圈至少能卖千万钱，更重要的是能讨好十常侍。他忽然压低声音：并州代郡缺个太守，虽比刺史低一级，但可即刻赴任。
陈默心跳加速。代郡在山西北部，虽是边陲，但远离中原战乱，正是囤积势力的好地方！
成交！
当陈默接过铜印黑绶时，铜镜突然在怀中发烫。他借口如厕躲到偏房，镜面果然又泛起波纹。伸手一探，竟然穿回了现代出租屋的卫生间！
双向穿越......陈默看着左手的三国官印，右手的智能手机，突然狂笑起来，老子要当汉末最大的时空倒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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