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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尴尬的气氛还是她的父亲先打破的——
“雪儿，几年不见了，你都长这么大了啊，也更漂亮了……这些年过得好吗，有没有交到男朋友？”
父亲的一番话，让秦霜雪愣了半天。她没想到在这样的场合下父亲还会有闲心关心这些。
“你觉得你问这些合适么？”秦霜雪毫不客气地回答了他。
她的反应在父亲的意料之中，所以父亲只是默默地点了点头。
秦霜雪的脑海中一下子闪过了很多记忆，她一时半会还真有些无法回答父亲的问题。要说过得好不好——在别人的眼里，她算是过得很滋润了，但她自己却感觉到无比的失落。
而出现这种感觉，还不是父亲的原因。
“我过得……一点也不好。”她咬着牙，不知不觉捏紧了拳头。
“抱歉，都是我不好。”父亲道。
这话冷冰冰的，秦霜雪并没有从其中感受到任何的诚意。
她叹了口气，望着父亲背后灰白色的墙壁发呆，思索着什么。
她恨不得对面前的男人破口大骂，哪怕她受过高等教育，但在经历了这些可恨的事情之后，想让一个人还能保持理智几乎是痴人说梦。
但不知为何，她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眼前的父亲太陌生了，她不知道要如何去骂一个陌生的人，哪怕他让自己变成了这个样子——潜意识里，她还是认这个父亲的。
只不过她在纠结此时应该拿出怎样的态度来对待父亲，在一开始的时候，她的态度还是很严厉的，但现在她就变得和对面坐着的人一样地冷漠了。
“道歉有什么用？不然你会坐在这里？倒是你——你怎么变成了这样？你不觉得自己现在的样子很可笑么？”
秦霜雪忍不住讽刺道。
父亲点了点头，又长出一口气，道：“是很可笑，舍友们和那些警察也不明白为什么我要做这些……”
“你不一直就这个鸟样么！你他妈说说，你关心过身边的谁！”
乓的一声，秦霜雪拍案而起。
话筒里的声音大得破音，她拍打桌子的声音却因为玻璃太厚而没有穿透，只能通过话筒也传了过去。
但这样子以来，她愤怒的模样在父亲眼中就变得没那么严重了。
秦霜雪立即意识到什么，强迫自己忍住了这些，颤抖的身子重新坐下。
该死，情绪总是控制不住……前一秒还冷漠得不行，下一秒就会火山爆发。
她也不想这样，是现实逼迫她的。如果再不发泄，她感觉自己就快疯了。
好在，父亲很好地接纳了她的发泄，让她暂时冷静了下来。
“你还好吧，雪儿？”父亲低沉的声音传了过来。
秦霜雪一下子把话筒摔在了玻璃上。
看到女儿的回答，父亲沉默了。
父亲看到，秦霜雪身后的警察走了过来，捡起话筒并跟她说了什么，然后秦霜雪接过话筒，又回了一句话，警察便站了回去。
看到女儿重新拿起话筒，父亲继续道：“你们说了什么？”
“切。”秦霜雪轻蔑地望着父亲，又道：“你居然会关心这个了？”
“还在生我的气么？”父亲漫不经心地说道。
——秦霜雪差点又发作了，但她强忍了下来，几乎快要到了忍无可忍的地步。
她感觉胸口闷得慌，只好不停地深呼吸。在心情稍微平静了一点之后，她捋了捋头发，从包中翻出一张照片，摆在电话旁。
看着照片，她的心终于没那么堵了。
父亲只能看见照片背面的一片洁白，“这是什么照片？”他问。他有些好奇是什么内容能让女儿这么快平静下来——虽然他也不是故意惹她生气的。
他知道自己从很久以前开始就亏欠了女儿太多，所以这次见面他也是带着悔意的，却不曾想到自己习惯性的言行还是让女儿气得不行。
他知道自己不是一名合格的父亲，但却没法将这种话说给女儿听。
而秦霜雪在看了会照片后，情绪已经完全稳定下来。
“……听说，你在这里的表现还不错？”
她没有回答父亲的问题，而是换了个话题，虽然口气就像是要跟面前的这个人算账一样。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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