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子
建中元年,累官殿中侍御史,迁度支郎中,杭、陇、华三州刺史刘晏位高权重,邻于宰相,满门为奸宦杨炎诬构至死,独幼子刘燮在锦州游历逃得一劫。德宗拒谏饰非、刚愎自用,听信谗言恐其子怀恨报复,遂下旨全国缉拿刘燮。
此刻正值寅时,往日里应该是万籁俱寂,周公独尊的京城却是人心惶惶,喧嚣不堪。执枪披甲的御林军一队队交错而过在宵禁的城中巡逻,城外也是马蹄阵阵,兵铁交鸣,似乎官府在寻找着什么物什儿。这杂乱的景象通宵达旦,历时数月之久……
数日后
官道上的滚滚黄尘中,透出仨倆隐隐绰绰疾驰的马影。路边茶棚的刘老头抬头观望后向茶客吹嘘道:“不是我老汉吹牛,凭我混迹江湖几十年的阅历,观这片扬尘,此马定乃西域的大宛良驹。”
茶棚下一少女顶嘴道:“若是凭你老刘头的的阅历,路旁那乞丐定是当今圣上微服访民无疑”。这女孩发髻双挽,小子装扮,像极了观音座前的金童玉女。大眼睛灵动有神,随脑袋的四下张望而滴溜溜的乱转,仿佛会说话一般。圆润的脸上嵌着可爱的酒窝,偏表情带着古灵精怪的顽皮笑容。
老头闻声一滞道:“小鹿,怎敢如此跟爷爷讲话!”
蹄声渐闻,片刻后只见三匹高头骏马也不避讳行人,错蹬交替而过。骑士两大一小,各骑乘一匹健马。马上两个汉子神情疲惫但仍是目放精光,不时回头张望。少年眉头紧蹙,冷漠的脸上挂满了坚毅。
老刘头又笃定的言道:“疾驰遇人不驭,遇驿不歇,此子非官即匪。”
小鹿用向往的眼神目送骑士离去后微语:“驰骋天下的生活多让人动心。”
后又揶揄到:“莫非从医着救人也当慢慢吞吞么,那爷爷您若是病重,我定要聘一驾驴车送大夫缓~~~缓赶治。”
老刘头闻言脸孔一红登时便要发作,棚中一个赶商的熟客忙劝说好歹,老头训了少女几句渐渐消了火气,许久后不知又咕咕囊囊絮叨些什么。
盏茶功夫,官道上又是一片尘土飞扬。着铠的大队官府骑兵扬鞭而过,蹄声如雷,叫人觉得仿佛连大地都在抖动。老汉却乐呵呵抹了一把脸上的尘土向少女显摆:“我说前边的汉子非官即匪你蠢丫头还不信,看这队官兵明眼人都知道爷爷所言非虚。”看少女带答不理的样子,又得意洋洋的上前轻弹一个脑锛。少女回头便是一个白眼。老汉表情又是一僵。茶客们顿时被这对古怪的爷孙搞得窃笑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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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下。刀光起,红影现。抛飞的头颅之后紧跟一抹喷涌的蚀心殷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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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官道不远的分支小路上,一个布衣少年怒目含泪,持缰向山林跃马而驰。耳畔仿佛还回响着那声嘶力竭的话语“少爷,一定要活着。给老爷夫人、给刘家上下数百口人报……报仇啊。”
远黛苍茫,群山逶迤;白雾蒙蒙中,旭日渐升,目力所及之处,碧水悠悠,翠木遍野。微寒的山风轻拂过这万仞绝壁上的罗汉松发出簌簌脆音,夹杂着偶有松果掉落砸出的噗噗声。松鼠们正欢愉的抢食,享受着清晨难得的片刻安宁,忽然远出传来一阵悠扬呐喊,惊得鼠儿们弃果逃遁,藏在枝叶中警惕张望。
“啊……终于摆脱拉~~”
少年大声的呼喊,借以发泄心中无人可诉的委屈、疲惫,和逃脱追杀后轻松未完却又蓦然升起对家人枉死的撕心裂肺的感觉。
这是一个身材瘦高布衣褴褛的少年,大约十一二岁。背负布包腰系水囊,手中紧握的却是一柄和衣着不符的华丽短剑。这少年发髻高挽,天庭饱满,鼻端唇红,满脸的污渍依然掩盖不了顾盼中露出的英气,面色虽然疲惫不已,可一双灵动的眼睛仍顺着前行的缓缓溪流四探戒备着并向深山中行去。
“原来这就是凤凰山,好美。”
走了数里后,此刻已是炎炎正午了,云开雾散,烈日高悬,山林中不时传来灵猿悠扬的阵阵鸣啼。少年似乎困乏至极,脸上布满FengChen,一幅乏力之色,手中的短剑也别在腰间,拄了一根树枝权作攀登助力。半晌后,口渴疲惫的少年终于看到一块古拙的斑驳石碑,依稀可辨‘神漱潭’三个篆刻大字。少年不禁展颜大笑。这一笑起来,登时如云开雪霁,让人看了情不自禁的喜欢。走到潭畔,少年顿感凉气沁心,手捧潭水大饮了数口后,更是觉得甘爽万分,饱饮后解下水囊盛满。自语到“府中瑶酿也不过如此,外边的世界果然精彩。爹爹,娘亲,燮儿立誓此生一定为你们报仇。可不知道何方才能学到一身厉害的本领,手刃奸人。该如何是好啊”。
唉……,一声叹息后呆呆向远处凝望。怔立片刻后,俯身望水,看到潭水涟漪中的孩子满脸WuHui,觉得十分好笑,稍减心中积郁。方才看到远处的果树时,已经感到腹中咕咕作响,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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