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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刚才元哥坐在大堂里等待赵洵归来,堂内众人倒也没人敢来聒噪,都是各自围拢一堆自说自话。
正等之时,忽见内室门一开,从屋里走出那名黄衣女子,年仅十六七岁模样,容色艳美,肤色白腻已极。最为出奇的是,此女双眸居然也是纯蓝之色。
那边孙大侉子一见大惊,急忙上去拜见,却见那女子理也不理,径直来到元哥身前,细细将元哥上下打量几眼,轻声一叹道:
“好漂亮的小姑娘,倒非只是眼睛迷人而已。今儿个可算是让我瞧个仔细了!”
元哥虽觉此女行止怪异,却也不疑有它,欣喜道:
“多谢姐姐,你以前在哪里见过我么?其实姐姐的脸型才是真的好看,配以哪副画的背景都合适的。我就觉得自己的脸太瘦了些,难以入画。”
黄衣女子怔了怔,忽地咯咯一笑道:
“我道你二人为何要巴巴地去买胡麻油,还有什么定色颜料之说,原来却是为了你作画之故!看样子,姓汪的小子对你还算不错,也不枉了妹妹这等绝世之姿。”
元哥对她这番直白的说话很觉羞涩,红着脸道:
“原来姐姐在太平镇上就见过我们了,不知是否和汪大哥相识?”
黄衣女子略有些诧异元哥这么快就反应过来,摇了摇头笑道:
“他不认得我,不过我见他面时或许还在你之前呢!”
元哥“哦”了一声,没有再往下细问,起身请黄衣女子落座。
黄衣女子见元哥神色坦然,一点儿也没有把她最后一句话放在心上的样子,不由微微一笑,抬手在眼睛上一抹,随即出手抓住元哥的玉腕,道:
“你这个妹妹我认下了。以后姓汪小子要是敢欺负你,告诉姐姐给你出气!”
元哥微微一惊,抬眼看时,只见黄衣女子在顷刻之间样貌大变,一双纯蓝双眸竟然转变成两点明亮漆黑的瞳仁,莹澈之意似可见底。
黄衣女子见元哥诧异,又是一笑:
“这才是姐姐的真实相貌,你作画时可别画错了。两样小玩意送给你玩耍罢,姐姐先走一步!”
说完话,突然伸手在元哥脸上摸了一把,咯咯娇笑声中,身形已然到了大堂门外。
元哥摊开掌心一看,原来那黄衣女子塞给自己的是两枚亮晶晶的澄蓝色琉璃片,这才明白对方眼睛的颜色为何会有那般变化。
元哥除了在幼时被父母逗弄摸过脸颊,很多年都再没发生过这种事了,而黄衣女子的手掌柔腻温软,吃她一摸竟是无比受用。她只觉这位黄衣姐姐的性格行事当真大胆别样,却又没有什么放肆轻薄之意,不由怔怔坐下细思,直到赵洵赶回大堂方罢。
听赵洵问起方才之事,元哥定了定神,将两个人的对话向他复述了一遍。只是被那女子在脸上非礼之举,元哥脸嫩,却是没好意思说出来。
聂儿随后赶入大堂,惶恐不已地向郡主拜倒见礼,又请元哥入内堂安置下来。赵洵叫过聂儿,从他嘴里得知那黄衣女子前来假冒郡主行事,其实也只是为了过河而已,倒没有提过其它要求。
饶是赵洵的历史知识烂熟于胸,这般没头没脑的,实也猜不出这女子的来历,但是苦思之下,竟被他忆及当日在汝阳官道上,似曾见过与这女子身影相仿之人。只是当时兵荒马乱的也没多作留心,看过一眼便罢,此刻想来究竟也是没什么着落。
等候了约莫半个时辰,金廷议和钦差大臣一行终于抵达了德安水城。稍事停歇,聂儿将船只安排妥当,当即给钦差使团及大堂里众人放船过河。
不消说,元哥及赵洵自是被安排在尊贵船位上,与钦差本人同船过河,由聂儿亲自作陪。秋娘及霍都等人都上了第二条船,另有五艘艨艟斗舰在左近护送。一行船队径直向颖州方向驶去。
说来好笑,那秋娘本是蔡州城中一名青楼女子,歌舞双绝,艳名流传甚广。颖州招讨使大人素喜热闹,但苦于战争时期的诸般条例限制,早已憋闷了许久。近几日这位大人突发奇想,要在府上办一个“中元盛会”,美其名曰超渡战争中死难的英灵,实际就是要让他老人家高乐一场。他自觉这个主意顺理成章,妙不可言,当即命手下人大操大办起来,专程派人去蔡州召秋娘小姐前来助兴。为了宋军抢渡汝水而不得不封锁沿河渡口一事,招讨使府上还巴巴地颁下了一道虎头金牌给秋娘,许她特权乘船过河。
那位负责议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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