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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日，歌凝照着枫所言，送来的吃食，都多少吃了些，可其余的时间，皆是抱着陌冰冷的身躯发愣，也从不开口说什么，就连进食时，眼神也是空洞的，就像是魂儿被勾走了一般。
枫每回听着言和斐旻前来复命，告诉他歌凝的状况，心中皆是燃起无名火。
其实，歌凝这般反应，他不是想不到，只是，亲耳听见又是另一回事，不知，亲眼所见，又是如何呢……
他是这么想的，也同样这么做了，当他推开门，看见歌凝苍白的脸，木讷的神色，仍是怒了。
“沐歌凝！你现在这副模样是做给谁看？！他看不到了！你表现得再伤心他也看不到了！”
怒吼声几乎震得歌凝耳膜微微发痛，她却似是感觉不到般，将指靠在唇边：“嘘……陌睡着了，不要吵醒他……”
枫闭起眼，平复了下情绪，而后道出口的话，让歌凝摆脱那半死不活的模样。
“过几日，朕便会封你为妃。”他直直地看着歌凝，“朕会派人为你打点好，你只需乖乖等着做朕的女人便可。”
意料之中的反应，歌凝微微一怔，之后是怒视。可出乎他预料的是，在怒视之后，歌凝却如闻可稽之事，不由得笑起来。
直至枫皱紧眉头，她才冷冷地道：“在害死他之后，你觉得我还能心安理得地嫁于你么？”
枫不语，仿佛无论他做过什么，她都必将是他的人。
显然，这副不甚在意的神情激怒了歌凝：“你未免太过高看自己了吧！难道天下所有女人都该为你倾倒吗？！”由于抑制不住的愤怒，她的声音有些变调的尖锐。
“你别忘了，他的尸身，还在宫内。”枫淡淡的道，视线锁定在陌身上，丝毫不去管歌凝瞬间僵硬的脸色，“朕大可将他的尸身扔去深林喂那些个禽鸟，让他尸骨无存。”
“你敢！”歌凝手上多用了几分力，抱紧了陌的身子，不敢再激怒他，只得试图以威胁使他按捺下怒气，“你就不怕青翎讨伐……”
枫却只是冷笑一声：“如今失了君主的青翎群龙无首，实力大不如前，必有各地势力崛起，为那皇位争个头破血流，若是有一国趁此刻攻打青翎，青翎便会就此灭亡，即便不然，亦会元气大伤。”
晶莹的泪滑过脸颊，歌凝已是虚弱到只能以手支撑着身子不倒下：“到底要如何……你才能放过我们……”
枫毫不退让，神情是他一贯有的冷漠：“朕只给你一日，明日卯时，朕要看到你乖乖待在泉韶宫内。”语毕，不再做任何停留，拂袖而去。
歌凝闭上眼，肩膀不受控制地颤动着，不断抽噎：“陌……我该怎么办……”
“待回宫之后，我便封你为宸妃。”那日的誓言还在耳边回响，那眼中的柔情与坚定亦还在眼前，那时的她就真的信了他，开始期待属于他们的未来，可那向她许下诺言的人，却已无法实现当日的承诺……
“陌……你不是说要封我为宸妃吗？你可是皇帝，不守信，又怎能服众……”歌凝抱着陌的尸体喃喃道，脸上还带着未干的泪痕，却再无泪流出。
心已死，岂会流泪……
蓦地，门外响起了轻微的石子与地面摩擦的声音，而后殿门缓缓打开，先前跟着陌的暗卫来到歌凝身旁。
“沐贵人……明日，臣等便带你们走吧。”眼前忍着疼痛说话的人，歌凝认得，是那些暗卫中地位最高的人。
歌凝抬手，擦去泪痕：“不必了，明日，你们带他回青翎，将他……安葬了吧……”
眼前的女子一改往日印象中的柔弱，其实，坚强的女子他也不是未见过，只是，以这样的代价换来的坚强，实在太过沉重……
与她而言，安葬二字，是要多大的勇气，才能说出口……
“贵人莫不是真要留下？”若是将她留在玖阎，他如何对皇上交代，日后下黄泉，又有何颜面见皇上……
歌凝自嘲地笑了笑：“不留下又能如何？他的意思，不是已经很清楚了么，只除了我之外，谁都可以离开……况且……”我不留下，谁为他报仇……
暗卫这下可犯了难：“可青言姑娘说，若是你不跟咱们走，她定会跟你一同留下……”
“青言也要留下？不成！你们必须带她走！哪怕是将她打晕了也得带走啊！”
镇静又含着哀伤的声音，使她安静下来：“我若不留下，你怕是又该做傻事了。”青言自暗卫身后走出，“况且，你要报仇，有个帮手也好些吧。”
歌凝怔怔地看着变得有些陌生的青言，突然不知该说什么。
若是以往，她或许会说，真不愧是青言啊，一眼就能看穿我的心思。若是以往，她或许会说，对不起，是我害死了陌。若是以往，她或许会说……会说什么呢……可是，那终究是以往啊……现在的她，该说什么，又能说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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