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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同住在旅店裡,幾日下來,蘭亭發現夏冕的日常極其嚴謹,整日只見他讀書靜坐。她自己住在對向的房間裡,靠在迴廊的欄上,見他屋裡的燈總是亮到子時。
她不時回想起初次見到他的情景,在南寧時,義父盯上他,想查明他的來歷,設計盜走他的行曩。
彼時,她倚在酒樓的欄杆邊上,見到他正凝神讀著一本書冊,整個人流露一股正氣,果然他聞聲立即搶上樓來要救她,發現中計之後,他臉上一陣波瀾,竟然不是惱羞成怒,反是一種慘傷的神情,目眶霎時紅了起來,叫蘭亭難以忘懷。
但幾日下來,夏冕似乎處處有迴避之意,倒讓她不知所措了。
夏冕則日日留意著錦衣衛的密探消息,青龍鋪的張氏父子已有下落,王陽明在船上所寫的最後一封信,或者就快獲致了。這幾日他讀《傳習錄》,王陽明所談皆是格物致知之理,為學做人之道,然而從引動民心進而翻轉世局,卻隱隱可見。
《傳習錄》的下卷,錄有一書是寫給聶豹的,王陽明流露熱切的天下之志,書中云:「我誠賴上天之靈,偶有見於良知之學,那時就以為必由此而後天下可得而治。所以每每想到人民的陷溺痛苦,我就感到痛心。我想要拯救蒼生,也算是不自量力罷。天下若有人見到我這番心志,必然也會說我是病狂喪心之人罷。」
雖然王陽明一生從政總是遠離朝權黨爭,論學也少談政務,但他每到一地即經略謀劃、設縣立校、定鄉約,深思起來,攏絡民心的舉措極顯著……
夏冕想著正入神,突見蘭亭推門進來,笑說:
「夏大哥,我喚了你好幾聲,你像聽不見一般。」
「何事?」
夏冕這一問,倒把蘭亭問住了,她人站在他跟前,像無所自處般,突然眼眶一熱,竟哭泣了起來。
這一哭真讓夏冕慌了,起身抱住蘭亭忙不迭地安慰,蘭亭在他懷裡緩緩靜了氣,闔了雙眼,周身靠著夏冕的身上,夏冕心神一盪,全身氣血燥熱起來,他推開蘭亭讓她坐下,自己倒站在那裏發起楞來。
蘭亭嬌羞一笑,紅了臉,轉身便走出門外,只聽得見走廊上輕巧的步履聲一路響起。
夏冕從慌亂中漸漸心神靜定下來,他自幼由夏叔嚴格管教,年少便在衙門當差,後來進入錦衣衛,從來未曾接近過女色,剛才他差點難以自持,眼前局勢,他必然不可情意迷亂。
他想起臨行時刻,若水先生託付的神情,又想起在南寧酒樓那一時,他見到倚欄而立的蘭亭,一時心神迷盪中計,丟失了行曩,又因此誤殺了蘭亭之弟。
眼前,他必須克己。
天黑時,蘭亭發現夏冕竟然不告而別,店掌櫃告知她,夏冕已經結清了食宿,要他轉告蘭姑娘,早日回到南昌,後會有期。
蘭亭像是大白天裡突然被誰的黑幕罩下,她小時候在林裡玩耍,玩得不亦樂乎時,她阿娘便是抓一個黑布袋將她從頭罩下一把提回家去,每一回她都嚇得大哭,但此時,她卻是一點也哭不出來,她想要再射一支毒劍,或者找一個黑布袋罩住他一把丟入山谷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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