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的夜空闪烁着无数星星,像极了一块尽是斑驳豁口的屏幕,屏幕外的荧荧烛光或浅或深地洒泻下来,随着皎白的月光蒙照得底下的世界黯然生辉。
五更天,豫王府值夜侍候的下人也早已手枕着房门凳入会儿瞌睡了;此时离卯时中刻尚早,轮早烧备好主子起床用的净宵水与衣物什的丫鬟与老妈子都还在被窝里恬着美梦。
所以此刻,是豫王府全天最安静的时刻。
也是最危险的时刻。
黑夜中不知是谁惊醒了这美丽的静谧,“啊!”一声痛彻心扉的嘶喊突然响彻了整个豫王府。
“听声音像是正运居传来的,咱们要不要过去?”靖王府宅门内值班的一名应门小声地对另一位说道。
“得了吧,王爷的事轮不着你过问。以王爷的性子儿,去了还指不定找什么刺激呢!”另一位应门冷笑了笑,斜拎了他几眼。
“咳,我这可不是咸吃萝卜淡操心么......”那应门摇了摇头,叹息道。
另一位应门往外院四下瞅了瞅,不再言语了。
皎洁的月光下,豫王府正运居的屋檐上一位十八九岁的少年端坐在檐角的吻兽上,静静地望着手中摇曳着琥珀色光泽的酒杯发着呆,对身旁筒瓦上躺着的尸体全然一副我不知道的样子。
“啪啪啪”一阵清脆的掌声响起,一个两腿之间到胸背尽然裹着一匹貂毛的女人,不知怎么地上了屋檐银铃般拍手笑道:“恭喜王爷已堪破‘裂空’之境,以此神速进阶,假以十年必然会证得道成那一步。届时君国之内,决计罕有匹敌!”
那少年仿佛被什么刺痒了耳朵,偏着头,寸许长指甲的小拇指弯弯勾出,轻慢地掏伸着耳洞,搅和一会儿,往嘴边吹了吹,抬了抬眼皮慵懒道:“决计?那太子呢?”
“哼,太子修的是法家的‘清明妄断心’,虽是抬手眨眼间诸法万象,却修行越高越是‘无为自在’,他老子在他面前死了他都未必会出手。”那女人努了努嘴,不屑道。
幸好那躺在屋檐上的人是死的,要不然看到她这嫣然一幕,想必也会不胜心驰,立不住摔个半死。
“你老子才死了呢!”那少年没好气道,“也不知父皇犯了哪门子糊涂,偏生要把这众人眼巴巴的皇位传给这最没兴趣的一位。”
“只要你有兴趣不就得了,哪管他有没有没兴趣。”
那少年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转过头看怪物似的望着这位绝色佳人,厉色道:“妍媸若,距离上证机缘降世只有五六年时间了,具体可能你比我还清楚不过。你说,十年时间我能等么?就算我在你们眼里不过是一条被利用的狗,但怎么的也得把我被利用的价值最大化吧!嘿嘿,别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这么多条人命筑炼的凝魂丹,你们可是一颗也没分享过我吧,我被人暗杀的次数倒是越来越频繁了!五年,我要你们在这五年内给不仅给我后七部‘凝神挽魂曲’的乐谱,还得提供十颗炼魂丹、三颗御念丸,我可没等个十年的耐心!”
这叫妍媸若的女人似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听到眼前的少年能说出这番话来,冷笑道:“别说八部‘凝神挽魂曲’我们只得到了三部,就算有,你觉得你能有这个命把它修全?这一千年来只有这创作者才会那一记蒙受世人顶礼朝拜的‘天籁绝尘’!凭你?痴心妄想!”
“行行行,三部就三部吧!我痴心妄想也好,无知犯傻也罢,这你管不着。”那少年皱了皱眉道:“丹药呢?丹药总有吧?”
妍媸若冷笑道:“丹药?独孤无忆,你这王爷的日子是不是过得太优渥了,给猪油吃蒙了心啊?张口闭口动不动就是十颗炼魂丹,三颗御念丸的,你知不知道这十三颗丹药随便放出去一颗,就能令你们九洲十国无论哪一国都血雨腥风!”
独孤无忆道:“你吓唬谁?这些丹药对于走上求仙之路的人的重要性我不是不知道,可我就是要呢?”
妍媸若两媚眼如丝深意的看着他,不禁笑道:“你凭什么?”
“诛帝。”
两字落入耳中,妍媸若恍如雷殛,痴痴道:“你有他的消息?”
“不错”,独孤无忆玩味道:“诛帝,我真的很好奇这能令三界都为之颤栗的男人,到底是个什么样子。”
妍媸若别过头,远远的望着东方,喃喃道:“当年的他是你十辈子都无法企及的巅峰。”月光下,独孤无忆瞧见她眼中隐隐含着光亮,撇了撇嘴,似乎有些不屑,“他这么厉害,那怎么在仙界失败而陨落了呢?”
妍媸若好像并没有觉察到对象话里略有那么一丝讥讽,桀桀怪笑,话语中充满了恶毒与怨恨,道:“是他太过于理想了!妖就是妖,不杀人不诛仙,算什么妖!他本已是妖魔两界之主了,却约束两界不得滥杀无辜,想堂而皇之的取代仙界。仅凭一己之力独上仙界,打得仙家人人自危而无一敌手,最后不得不与之求和。眼见仙界将改姓妖时,他最信任的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