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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年九月到了,母亲很早就起床给林家栋煮了早饭,等林家栋醒来时,床头放着母亲前面几天给他买的一身新衣服,床前还有一双新的皮鞋,这是林家栋长这么大第一次穿皮鞋,家里的孩子考上高中了,还要去县城里读,村里的人都说林家栋能干,将来有出息。
家族的人也因为林家栋考试县城最好的高中而感到荣耀,几位爷爷都说三叔当年钥匙有条件,肯定高中毕业可以读个好大学,那样的话也不会客死他想,所以,林家栋去读书,除了个人的理想,应该说还有家族的未来和希望。
但是要供一个高中生,对于林家栋家这样的一个农村家庭来说,只是未来可能有好的出路,但眼前的困难却是显而易见的。
昏黄的灯光让空荡的房间洒落着脆弱的光点,父亲一言不发的坐着,林家栋也在坐着,明天要走了,第一次要离开家去外面生活,心中总还是有些不舍。
母亲一直在忙碌着,找林家栋要带的东西,很多东西都是前两天母亲去镇上的集市买回来的,收拾完毕,母亲从柜子的角落里拿出一个手帕,坐下来。
母亲慢慢的打开手帕,里面是一沓百元的钞票,这是十天前,卖了家里养的几头猪换来的钱。这是林家栋的学费,母亲将其中的两张拿了出来,剩下的又用手帕包好,交给父亲:“这个放好,明天到了报名交费再拿出来。”父亲默默的接过来,放在最里面的衣服里,其实本来就夏天,里外又有什么区别,父亲还下意识的按了按放钱的地方,才踏实的放下手来。
母亲把剩下的二百元钱,一百元给了父亲:“明天路上用。”父亲接下来,放在外面衣服的上面口袋里。
另外一百元,母亲递给了林家栋:“你拿着吧,刚去肯定要添一些东西,别不舍得花钱,该用的地方还是要用。”
林家栋能明白母亲的心思,他怕自己的儿子出去丢了面子,受了委屈,这么多年,林家栋也爱面子,但他觉得面子是自己去争取的,而不是对父母家人的榨取。
母亲把钱递给林家栋,“自己放好,咱们家虽然穷点,但只要你自己读出来,我和你爸总能供你读,你在学校要争气,要专心读书,别的你不用去考虑,你不喜欢做农活,那你就该认真读书才有出路,以后不用像我们这么辛苦。我和你爸没啥文化,说不来啥大道理,我们啊就一句话,你能读到哪里,我们砸锅卖铁也供你到哪里。”
林家栋接过母亲手里的钱,觉得拿在手里好沉,在那个猪肉才两三块钱一斤的年代,这一百块钱,家里得攒多久才可以攒出来,林家栋从来没有自己控制过这么多钱。
父子俩走了十几里的山路,才坐上去县城的车,等到学校的时候,已经快到中午了,没有耽搁,抓紧在学校老师下班前办理了报到手续。
父亲陪着他报完名,又陪着他把宿舍安顿好,已经到了中午饭的时间了,“你这里都安顿好了,我就走了,完了回去就不方便了。”
“爸,你看这都到了饭点了,咱们找个地方把饭吃了,你再回去吧。”
“不了,你去学校食堂吃吧,刚才老师都说了,中午有饭,我就不去了。”
“那你和我一起去食堂吃吧。”林家栋知道等到父亲离开,肯定不会吃饭,或者随便弄点啥糊弄一下肚子。
“那你和我去学校食堂吃吧。”
“不用了,你去吃吧,我去车站把票买好了,在车站有吃的,你别担心。”
林家栋知道拗不过父亲,父亲这是不愿意给林家栋添麻烦,也舍不得花钱。
临走父亲还不忘说了一句话“安心读书!”
看着父亲远远离去,林家栋突然想起了朱自清的《背影》:“这时我看见他的背影,我的泪很快地流下来了。我赶紧拭干了泪,怕他看见,也怕别人看见。”
独自走在空旷的校园,当然不是什么都没有,有很多的人,之所以说空旷,因为这些人现在都还和自己无关,这个感觉有点像自己的梦境。
寂寞终归是短暂的,年轻人一起怎么能寂寞呢,等到晚饭之前,林家栋就和室友一起走在热闹的校园里。这是一个和自己初中完全不同的校园,真是不去外面的世界看看,你真以为天就是井口那么大。
林家栋是第一次来县城,果然比镇上车多、楼多,这个地方是不是就是车水马龙呢?外面呢?外面还有省城,省城的车是不是比县城车更多、楼更多?这么一想,林家栋更加向往外面的世界了。
林家栋似乎已经感觉到外面的某个大学正在向自己招手。努力,努力,这是一个新的起点,一切都将重新开始。
想着外面的世界,林家栋总是会想起徐静来,自己慢慢的在朝着外面的世界前进,可是徐静,你又在哪里呢?
开学典礼出奇的快,开学后的第二天下午就开始了,各种领导讲话:又是加油,又是口号,引经据典,还有现实的例子,总之一句话,在这里你将有不可想象的未来,别人不知道怎么想,反正林家栋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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