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陆本初道:“那么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做?”
柳淳安看着他道:“去京城。”
陆本初道:“去京城传讯?”可他又确实不像是柳淳安肚子里的蛔虫,他根本又看不出柳淳安到底想的是什么。
柳淳安道:“顺便找这个非富即贵的人。”既然不知道传什么讯,不知道传给谁,不知道他们想做的事是什么,不知道这枚令牌的缘由,唯一能知道的就是接收这个讯息的人一定是一个非富即贵的人,那么现在就找一个非富即贵的人来询问清楚,京城里非富即贵的人难道还能少?
柳淳安又喝了杯酒,他本没有那么多的好奇心,可一个接一个的问题都找向他,又如何置之度外,就像那杯中的酒,饮不尽,理还乱。
陆本初也喝了杯酒,他也本没有那么多的事情,只是跟着这人,碰到这接二连三的事情,又怎能视而不见,就像那杯中的酒,看不清,想不通。
已是一夜的酒,已是一夜的雨,已是一夜的风,风刚止,雨已停,酒终尽。
酒后的扬子江已是红尘之外,马蹄哒哒,车轮滚滚,又已入红尘,人已入红尘,柳淳安正坐在马车内盯着那枚金色的令牌,在发呆。
红尘越近,人越多,只是和尚,莫不是这和尚也来寻这尘世之外?
那是一个和尚,不对,不止是一个和尚,一身身袈裟,一座座法相,那是一群和尚,只是袈裟已褴褛,法相又岂能庄严?
一乘车骑慢慢悠悠走到那些和尚跟前,柳淳安的车,如果这些人不是和尚,他又怎能因此而停,十五年前的情他又怎能忘记,在他少年时教他武功的和尚,又怎能忘记。柳淳安扔下手中的令牌下车道:“诸位师傅好。”
只听一老和尚双手合十道:“施主好。”
柳淳安细看了他一眼,衣衫褴褛,细眉三角眼,眉眼间隐现一股无可睥睨之意,道:“敢问大师为何这般模样?”
那老和尚看了他一眼,道:“出家人风尘仆仆,有何怪哉。”
柳淳安自知讨了个没趣,笑笑又道:“那么敢问大师法号,在哪座寺庙修行?”
老和尚道:“有道之处便是修行之所,道生万理,衍生万物,万物相聚即缘,施主又何必问缘。”
柳淳安又讨了个没趣,笑笑道:“那么敢问大师所往何处?”
那老和尚又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何处只在脚下。”
柳淳安看了好一会这个老和尚,这和尚实在是有点怪,不过不管他到底有多怪,只要是和尚,他就一定会帮这个忙,那份情能还一分便是一分。笑笑道:“既然如此,大师不妨往北而去,相信会有一个好的修行之所。”他说的去处当然是重炼造的庙,至少他造的庙里还是很欢迎和尚的。
那老和尚看了看他,平静的道:“多谢施主。”
柳淳安转身去往车里,岂知那老和尚的眼中爆出了一丝精光,一道没有人瞧见的精光,只是眨眼便逝,取出一些银子来,道:“此去路途漫漫,这些就当是在下的布施,还望大师不要嫌少。”
那老和尚又道:“真布施不怕假和尚,难得施主有这份善心。敢问施主尊姓,去往何方?”
柳淳安道:“在下不过这尘世中一凡夫俗子,自当行凡尘事,当往凡尘中。大师又何必理这些方外之事。”
那老和尚笑笑,道:“既然如此,那贫僧便不打扰了,只是临走之前送给施主一句话,即行凡尘事,当有凡尘心,既往凡尘去,不复凡尘中,告辞。”
“告辞。”柳淳安拱手道。
那群和尚便“踏踏”而去,再无复返,柳淳安又自顾自的赶路,自顾自的看那枚金色的令牌,自顾自想着那老和尚的话。
那群和尚便“踏踏”而去,再无复返,柳淳安又自顾自的赶路,自顾自的看那枚金色的令牌。
只不过有些事,你越是隐瞒不想让人知道,他却越要知道,兴许他是你七大姑八大姨朋友的朋友呢,不过,也有可能是你七大姑八大姨朋友的仇人,可这谁又能说的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