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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清健知道这次他到底还是赌失败了，他跟着那位孟连长经过一个月的长途跋涉跑到了一处叫作禅达的滇西之地，大后方。
他跟以前一样还是那样整洁和安静以及那把很安静的汉阳造。
我叫孟烦了，今年二十四岁，之前是每个整编师的一位连长，在这跨越大半个中国的撤退中，我幸运的结识了一位我的传令兵。他带着我跑到这出收容所然后很正经的在这个充满兵痞的地方有里一个立足之地。他叫文清健。
今天我本打算出去转转看看还有什么能吃的东西还能吃。半路一个山西口音窜了出来。
“有吃的没？”这是康丫，说出来您还别不信，这位能把军装穿出披风味的人可是一尉官。人可是一准尉，不过看起来也不怎样，扣子全部掉光让他拿肚脐总是漏了出来。他还真不怕着凉。
我白了他一眼自顾自的走着，气包子最近总在跟阿译念叨着什么，我也懒得听。
“有烟的没”康丫他还是那么不要脸的管我要东西。我纳了闷他总是要什么东西？
“有扣子的没”这是康丫的绝活儿，他会一直要下去，要到你不得不用什么来打发他。我最后帮他看了下我衣服上所剩无几的扣子，他还算是默许了吧，然后拽走了一个，康丫他还看见一抽烟的哨兵丢下那半根烟，他仿佛看见好东西一样走了过去。可惜抽烟的那位不给他面子一脚踩灭咯。
下面一副场景愣是逗的我没笑出来。您想想一位歪戴帽子衣服邋遢且缺口子少扣子的准尉和一位补给齐全军容正常的编制内的士兵对峙。很快康丫算的上败下阵吧，我和他都听见了拉动枪栓子弹上膛的声音。康丫笑了笑拿起那根一半的烟走近我身边问我“有火的没”
“烦啦，你别走啊”康丫看着我像个瘸子一样一拐一拐的朝收容所走着。直至我看见了我的传令兵。
我站住，因为没能摆脱“烦啦”这个该死的名字受惊失望到狰狞。为了表示抗议我缓慢地顾盼，我是真的不想回头但还是回了头。我现在给人一种迟钝和呆滞的假象。永不言信和杜绝热情，是我这种人为落拓人生掘就的散兵坑，其实我我觉得我跟我的传令兵是这时代为数不多反应奇快甚至过快的人类之一。
“你说你，要个火嘛，至于把你的传令兵叫过来？”康丫悻悻的走去，他知道我的传令兵手里的枪有子弹而且还是真敢打的那种。上次那根东北佬迷龙看他带着我进了收容所脸上好大的不乐意，怂恿他的手下羊蛋子，呵这名字还真有点熟悉。可惜不是我队伍里那根羊蛋子。去欺负他。谁也没想到，连哨兵都没想到，气包子直接一枪打在羊蛋子帽子上，一枪穿了。迷龙从此不敢小觑这个跟他老乡的小东北佬。
“兽医死哪儿啦？”
我悻悻地打击他，“在问有吃的没。”气包子端着枪枪口对着康丫，这倒把他下个够呛。
康丫对这种打击基本是免疫的，“一起去？”
反正今晨的逡巡除了个并无兴趣的烟头之外，并无其他发现——那就一起去。气包子也就跟着来了，有他总是能让迷龙老实些，也不至于总是欺负人。
我和康丫回身，气包子则是扛着自己那把枪然后跑到我们那的住处。进入收容站的大门，或者更该说被封闭的这整条陋巷的巷口。巷子很深，凋零破败，盛装我们这些凋零破败，散落于巷子任何角落、任何院落、危墙之下甚至危墙之上、扎堆或者不扎堆的溃兵。我和康丫穿过他们，我拖着我的整条左腿，走得恰似一名刚去过势的太监。
溃军不如寇，流兵即为贼。无衣无食，则立刻陷进求衣求食的怪圈。全军尽墨四周后，我和许许多多和我一样的我们，流落到这座滇边小县。惯例是把我们这样的溃兵交给地方，惯例又是地方把我们这样的流兵交给老天爷，所以我们求衣求食时也只能巴巴地望穿老天爷。
我们所经过的大部分人两眼漠然而茫然，把自己的伤肢架得横断整条巷子，用所有的生气给别人制造最后一点儿麻烦，在被人碰到时再呼痛和叫嚣——相比之下我的死样活气都可算生机盈然。少数是扎堆的，在虚无中振作起一种全无方向的努力。不辣便是这样的一位。
今天我刚刚跟阿译讲了讲仁安羌那边的战事，我也是跟那俩位哨兵问的，阿译显然很高兴，他是个校官，怎么说，能在这里遇到一位这样的校官很不容易，没打过仗，三青团员，还是某个军官特训团毕业出的人。这样的青瓜蛋子跟我这老兵油子，我连长说我铁定跟他混不一起来，他说赌顿好吃的。我看也没有弄出来我跟阿译是混熟了，可连长就是不说我混熟了。我也没招随他去了。（文清健）
鬼知道今天不辣又去要吃的，他那口湖南音听着我直骂。迷龙则是有些迷糊的看着我拿走一块西瓜。他习惯了，习惯了他这个小老乡一直从他这里顺东西。不过好点的是他这个小老乡也是能帮他吓唬吓唬那些不听他话的那些黑市老板。“这小子还是能跟我混的开，这收容所里那些根葱都是那副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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