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老喝了口酒道：“你有所不知，不是柳国大乘修者不肯出手，实是有莫大的难处。一则大乘修者修炼之法与低境界时不同，玉石助益已然不大，这个我稍后向你分说；二则柳国大乘修者不敢随便动手。”
郑殊愕然道：“这却是为何？”
祝老道：“我且问你，丹国进阶大乘境界比柳国犹易，他们的大乘修者会比我们少么？自然是只多不少。他们只让小乘修者过来小打小闹，自然是不愿为了这点玉石大动干戈。要知大乘境界修来不易，谁也不愿无故殒落，可只要一战，头颅便挂在飞剑上，谁也没有把握在同境界的修者面前全身而退。但若是本国大乘修者向他们小乘修者动手，那就不一样了，他们只怕会举国来攻。你觉得以柳国之弱，能有胜算么？”
郑殊恍然之余，又不禁无语。忽然心中一动，问道：“祝老去过丹国么？”
祝老抬头望着窗外的明月，似在追思。缓缓说道：“自然是去过的，不但去过丹国，还去过桑国，梅国，虎国。不过这三个国家更远，要从丹国过去。我们柳国除了北面苦海可渡之外，其余三面都是大山横亘，内中兽类高深莫测，谁也不敢飞越。小乘修者最高可飞至十丈，大乘修者同样不能飞入云端。从高山上横度，那不是开玩笑么？那还是当年方入大乘时，为炼器之道更有长进，这才到处云游的。各个地方都只稍作停留，并未久居，不管怎么说，这把骨头还是待在柳国安心哪。柳国的水喝着舒心，饭也吃得饱足，便连月亮，看着也似乎亮些，你说是不是？”
郑殊尚未离过柳国，没有去国怀乡之念，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祝老又有些落寞地说道：“所以啊，不管怎么样，都要把柳国保住。”
郑殊知道以祝老资历，阅历之丰天下已不作第二人想。若说修仙界尚有他所不知道的事，那柳国其他修者更加不可能知道，于是尽量将心中的疑点问了出来：“丹国修者为何要侵入柳国，祝老知晓个中原因么？”
祝老叹了一声道：“还不是为了那个虚无缥缈的传说？说是吸收了仙玉中的仙力，修者便可成仙。而巨型矿脉是极有可能产出仙玉的，于是大家都想着这块肥肉。要知道各国灵力分布各不相同，据我所知，大多数国家是没有巨型矿脉的。”
郑殊似乎想明白了什么，说道：“祝老与流云祖师所说的隐忧，莫非是怕外域入侵么？”
祝老冷笑一声，傲然道：“玉石是大乘境界以下修者的命脉，隔玉山脉的发掘，能让柳国仙界变得更为强大，岂能为这点担心便不敢动工？流云子所言的隐忧另有所指，却又并不确定，是以老夫也不便盅惑人心，你们只好拭目以待。”
祝老顿了一顿，续道：“方才说到各国灵气分布不同，这点我是见过的。以我到达的四个国家来看，丹国的灵气大半逸散在空中，是以他们空中灵气十分浓郁，并且不须自灵眼散出，修者可随时随地修炼。反而是玉石矿脉甚少。别说巨型，便是大型矿脉也没几座。桑国与梅国毗邻，灵气却多在一些洞天福地，空中灵气较柳国犹弱，几乎感受不到，玉石含量却介乎柳丹二国之间。至于虎国，灵气分布最是平均。只有咱们柳国，灵气却大半隐于地下，形成玉石，你想想，这座巨型的隔玉山脉玉石中所蕴含的灵气，便占去多少？”
郑殊深以为然，叹道：“是以隔玉山脉未曾开采之时，柳国仙界灵气匮乏，修者难有进境。”
祝老点头道：“不错。是以流云子虽然怕开采之后有变，只是略加告诫，却并未十分阻止。”
郑殊心中忽然又浮起另外一个疑问，这时趁机问了出来：“当年柳国资源如此匮乏，据说连小乘修者也是不多。那你们这些大乘修者又是怎么修炼上去的呢？”
祝老道：“柳国历史何等悠久，当中也自然不可能只出过我们这些大乘修者。一则柳国灵气分布并非远古如此，而是一步一步来的，据我所知，五千多年前便有高明修者发现，柳国空中灵气越来越是稀薄，必然是有什么东西占用了。只是当时并未发现隔玉山脉，不知其因。如今看来，自然是隔玉山脉越来越大，玉石形成所需的灵气也越来越多，空中的灵气大半为其所用。而整个星球自有规则，各地滋生灵气的速度大概相同，于是便显得柳国的灵气不够用了。我们能修到大乘境界，自然是有一些机缘的。柳国虽然空中灵气不足，但大小玉石矿脉却不知凡几，以举国之灵气，培养出几位大乘修者，又算得了什么？”
祝老小抿一口，续道：“所谓机缘，各人不同。你得流云子看重，又来到这里，这不也是机缘么？柳国数百万年的历史，其中多有生死存亡的时候，那些心怀天下的异人，岂能不为柳国着想？于是一些修炼奇才，往往便会受到他们眷顾，以期为柳国留下一些渡过危难的资本。”
郑殊想到一个国家的底蕴之深，自然会一代一代传承下来，顿时释然。这些陈年秘事，直到此刻方有了一个清晰的认识。当下忍不住问出了自己最想知道的一个问题：“祝老先前说大乘境界与小乘境界不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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