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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九七七年春,寒气刺骨。
周明轩是被活活疼醒的。
喉咙与肠胃如遭火燎刀绞,眼前昏黑,耳鸣不止。身下硬板床的凉意透过薄褥,直往骨头里钻。他挣扎欲起,指尖却先蹭过床底......一本卷了边的“红宝书”躺在积灰中,封面字迹已被潮气浸得模糊。
“我……怎么回事?”
未及思索,海量陌生记忆如洪水决堤,冲入脑海。
周明轩,十八岁,四合院里二大爷周守业的长子。性子绵软,母亲早逝,底下尚有年幼弟妹嗷嗷待哺。其父为换街道办一正式工名额,竟逼他入赘王主任家的痴傻女儿。原身自觉前途尽毁,又无力抗争,昨夜偷服半瓶“敌敌畏”……
“操!穿了?还他妈是这种死局!”现代精英陈砚秋的灵魂在躯壳中怒骂,求生本能野草般疯长,催发出一股狠劲。
他奋力滚落下床,膝盖磕在冰冷地面,疼得龇牙。昏暗屋内,墙糊的旧报纸早已褪色,“抓革命促生产”的标语依稀可辨。目光扫过缺角木桌、墙角破絮,最终定在那口散发馊味的咸菜缸上......此乃原身家中唯一可作“催吐”之物。
他手脚并用爬去,抓起酸臭咸菜疙瘩便往嘴里塞,粗盐粒刺得舌头疼,手指狠抠喉管。
“呕......!”
胆汁混着未消化的咸菜与刺鼻农药味翻涌而上,他跪地狂吐,涕泪横流。狭小屋内气味呛人,几难呼吸。
待他瘫倒于地,破褂早被冷汗浸透,背心冰凉。然其眼中绝望死气尽褪,唯余现代灵魂的冷澈、劫后余生的清醒,以及一丝“谁也别想逼我”的狠厉。
恰在此时,门外传来脚步声与刻意压低的交谈。
“守业兄,不是我说,明轩这孩子就是一时转不过弯,你这当爹的好好说,哪能真跟孩子较劲?”声线油滑,透着算计,是院里叁大爷孙算盘——闻说他正为生产队那理了三月仍一团乱麻的工分账发愁。
“说?我看他就是皮痒!”另一声音压着火,拿腔拿调,正是此身之父周守业,“人家王主任家啥条件?万元户!他闺女就是……就是反应慢点,嫁过去还能吃亏?他倒好,要死要活!我这张老脸都让他丢尽了!”
“唉,理是这么个理,可孩子毕竟年岁小……”
“小个屁!我像他这么大,早就……”
话音渐近,分明冲他这屋而来。周明轩咬紧牙关,强撑发软身躯靠墙站定,脑中飞速梳理:周守业官迷心窍,视“进步”与“面子”如命;孙算盘精于算计,无利不起早;院里邻居皆好凑热闹,蜚短流长传得飞快……这些,皆可为己所用。
“砰!砰!砰!”砸门声震得门板发颤。
“明轩!死透了没?没死就吱声!想明白了赶紧滚出来!”周守业门外怒吼,不耐中带着“吃定你”的笃定。
周明轩深吸一气,猛地拉开房门。
三月阳光白晃晃刺眼,照亮门外几人。为首中年男子穿着半旧中山装,第二颗纽扣松线,粗棉线胡乱缝着,头发却梳得油光锃亮......正是其父周守业。
旁立孙算盘,戴副断腿缠铁丝破眼镜,瘦脸堆惯常算计笑,手攥皱巴巴烟荷包。稍远处,过道上,寡妇秦白莲倚门框纳鞋底,眼神却飘向这边;愣头青傻根凑在一旁,手握半截啃剩玉米棒子,伸脖张望。
“爸,叁大爷。”周明轩嗓音因呕吐虚弱沙哑不堪,语气却异样平静,不见半分原身怯懦,“入赘的事,我不同意。”
此言如石入粪坑,顷刻溅起一片窃窃私语。
“哟,明轩敢顶嘴了?”
“前儿不还蔫得像霜打的茄子?”
周守业面庞瞬间铁青,扬手便扇:“反了你了!这家里什么时候轮到你做主?老子说行就行!”
周明轩不闪不避,反迎前半步,指节因攥紧衣角而发白,哑声道:“《婚姻法》白纸黑字写着,婚姻自由,禁止包办买卖。爸,您是想带头犯错误,让街道办王主任亲自来给您讲讲政策?”
“《婚姻法》”三字一出,周守业扬起的巴掌僵在半空。
这年头,此词对周守业这等“进步”官迷威慑十足,他尚指望王主任在街道领导前美言,若被扣上“违反政策”帽子,此生“进步”无望。
围观议论声顿涨:
“哎呦喂,明轩懂法了?”
“守业,这可使不得,包办婚姻犯法!”
“逼死儿子换前程,传出去忒难听,往后院里咋抬头?”
周守业面皮涨红转白,指周明轩的手直抖:“你……你放屁!我这是为你好!”
孙算盘忙上前打圆场,小眼滴溜转,一边拉周守业胳膊,一边对周明轩道:“明轩啊,别犯倔,你爸也为你好。瞅瞅你家这光景……娘走得早,弟妹张嘴等食,你工作又没影……入赘过去,起码饿不着冻不着。”
周明轩眼皮一抬,目光直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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