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9年立冬的四九城,寒气已初具峥嵘,铅灰色的云层沉沉地压着青砖灰瓦的四合院群落。
白天罡裹了裹身上略显单薄的棉袄,站在自家后院门槛上呵出一口白气。
穿越到这个风云激荡的年代,已整整三十个昼夜。
他至今记得穿越那天的景象——1949年10月1日,天安门城楼上那声震动寰宇的宣告响彻云霄时,他正躺在2025年公寓的沙发上刷着手机。
眼前一黑,再睁眼,便成了这具身体的主人:一个父母双亡、年方十八的烈士遗孤。
当日,一个名为“薪火”的系统在他意识中悄然觉醒,功能简单到近乎吝啬——每日签到。
签到奖励规律得如同钟摆:一张崭新的大黑十钞票,十斤随机基础物资。
唯一的惊喜是初次签到时那个孤零零的礼包:一卷纸张泛黄、图文并茂的《素女经》;一支标注着“基因优化剂(安全型)”的湛蓝药剂;以及一股强行灌入脑海、几乎让他晕厥的庞杂信息流——宗师级厨艺传承。
那管药剂已悄然改变了他的体质,单手提起后院那口盛满水、少说三百斤的太平缸并非难事;
耳目清明得能捕捉到前院阎埠贵拨弄算盘珠子的细微脆响;恢复力更是惊人,熬上三天三夜,只需浅眠三四个时辰又能生龙活虎。
至于那宗师厨艺……他掂量着口袋里硬邦邦的大黑十,这年头,顶尖的手艺也得向粮票低头。
最难捱的是这时代的“空”。没有网络,没有娱乐,长夜漫漫,唯有胡同深处偶尔飘来的压抑喘息,提醒着人们对抗荒芜的本能。
白天罡紧了紧领口,一股强烈的冲动破土而出:得找个伴儿了。
老婆孩子热炕头,这火热的革命年代里,属于小人物的朴素愿景同样滚烫。
目标人选在他脑中飞快筛选。
秦淮茹?年轻时的“十三姨”,身段窈窕,眉眼含情,确是尤物。
可想到她未来在贾家那个泥潭里的挣扎算计,白天罡摇了摇头。
徐慧珍?精明强干,是能撑起一片天的女人,可那份过于耿直的“正义感”……
白天罡自忖不是能与之长久磨合的料。
思来想去,唯有陈雪茹——大前门雪茹绸缎庄的女掌柜,容貌酷似他前世熟知的明星秦岚,身家丰厚,气质拔群。
这般人物,才配得上他掌心这每日十元的“底气”,和他脑中那份洞悉未来的“天机”。
主意已定。他锁好分配得来的两间后罩房,迈步穿过垂花门。
中院,易中海正背着手看徒弟们练活儿;贾张氏坐在自家门槛上纳着永远纳不完的鞋底,一双眼睛像探照灯似的扫过来。
白天罡目不斜视,径直出了四合院那两扇沉重的黑漆大门。
胡同口,一个裹着破棉袄的黄包车夫正跺着脚取暖。
“师傅,前门大栅栏,雪茹绸缎庄。”白天罡开口,声音带着这个年纪少有的沉稳。
“哟,那可是好地界!”车夫眼睛一亮,殷勤地拍打掉车座上的浮尘.
“天冷路滑,您给两毛?”
白天罡没还价,径直坐了上去。
车轮碾过冻得硬邦邦的土路,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
车夫铆足了劲蹬着,呼哧带喘的热气在冷风中凝成白雾。五公里的路程,足足走了小半个时辰。
沿途景象,从低矮拥挤的民居,渐渐过渡到店铺林立的繁华地界。
前门大街到了,人流明显稠密起来,灰蓝的制服海洋中点缀着零星的鲜艳色彩。吆喝声、自行车铃声、板车轱辘声,交织成一曲充满烟火气的市井交响。
“爷,到了!您瞅,那就是雪茹绸缎庄,气派着呢!”车夫指着路边一栋四层小洋楼,语气里带着与有荣焉的赞叹。
黑底金漆的招牌在冬日的阳光下闪着内敛的光泽。
白天罡付了车钱,整了整衣襟,推开了那扇镶嵌着彩色玻璃的厚重木门。一股混合着新布匹气息和淡淡熏香的暖流扑面而来,瞬间驱散了门外的寒意。
店内宽敞明亮,货架上层层叠叠摆放着各色绫罗绸缎、细棉洋布,色泽或鲜亮或沉稳,在柔和的灯光下流淌着细腻的光泽。
“这位同志,想看点什么料子?”一个清脆悦耳的声音自身侧传来。
白天罡循声望去。
柜台旁,立着一位年轻女子。她约莫十七八岁,肌肤胜雪,一双杏眼顾盼生辉,嘴角天然噙着一抹笑意,冲淡了眉眼间那份生意人的精明。
最引人注目的是她那一头精心烫卷的秀发,蓬松地垂在肩头,衬得一张小脸愈发精致。一身剪裁合体的墨绿色小洋装,搭配着颈间一条莹润的珍珠项链,在这略显古旧的店铺里,像一颗骤然点亮的明珠。
正是陈雪茹。
“料子?”白天罡的目光坦然地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