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察院门口的气氛,瞬间凝固到了冰点。
晚风吹过,卷起地上的几片落叶,却吹不散那股肃杀的寒意。
两排黑衣护卫面无表情,手中的刀刃在夕阳的余晖下泛着冷光,仿佛随时准备饮血。
为首的那名中年官员,约莫四十多岁,面容方正,眼神锐利,嘴唇抿成一条严肃的直线,一看就是个不好相与的角色。
他上下打量着范闲和李承稷,目光中充满了审视和怀疑。
“你们是什么人?为何在此鬼鬼祟祟?”官员开口了,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久居上位的威严,字字敲在人的心坎上。
范闲的大脑在飞速运转。
跑是肯定跑不掉了,周围这些护卫太阳穴高高鼓起,气息绵长,显然都是内家高手,就凭自己那点三脚猫功夫,不够人家塞牙缝的。
硬闯更是找死。
这里是监察院,庆国的暴力核心,天知道里面还藏着多少怪物。
唯一的办法,就是亮明身份。
他往前走了一步,拱了拱手,尽量让自己的姿态显得不卑不亢:“这位大人,我们并非鬼祟之辈。在下范闲,乃是司南伯范建之子,初到京都,因不识路径,误走到此地,还望大人行个方便。”
他没有提李承稷的身份。
皇子的事太大了,在没搞清楚对方的底细之前,绝不能轻易暴露。
他只希望“范建之子”这个名头,能让对方有所忌惮。
然而,他失算了。
他要是提起李承稷反而没事,现在这京都城谁不知道三皇子李承稷不可招惹。
可他一说自己叫范闲,那就坏菜了。
那中年官员听到“范闲”两个字,非但没有缓和,眼中反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
“范建的儿子?”他重复了一遍,语气中带着一丝玩味,“哦,本官想起来了,就是那个养在澹州的……私生子?”
“私生子”三个字,他咬得特别重,充满了不加掩饰的轻蔑。
范闲的脸色沉了下来。他不在乎私生子的名头,但对方这种刻意的羞辱,让他心头火起。
最重要的是看对方的态度,今天这事,无法善了了。
“本官乃监察院一处主办朱格。”中年官员自报家门,下巴微微扬起,“监察院乃国之重地,岂是尔等可以随意窥探的?不管你是谁的儿子,擅闯此地,便是死罪。”
朱格的声音陡然拔高,杀气毕露:“来人,将这两个形迹可疑的贼人,给本官拿下!如有反抗,格杀勿论!”
他早就看户部尚书范建不顺眼了。
范建掌管钱袋子,在朝中自成一派,与监察院多有龃龉。
如今他那个见不得光的私生子自己送上门来,不好好利用这个机会敲打一下范建,简直都对不起自己这个一处主办的身份。
“是!”
两旁的黑衣护卫齐声应喝,瞬间散开,形成一个包围圈,朝着范闲和李承稷逼近。
范闲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他没想到对方竟然如此不给面子,连个解释的机会都不给,直接就要下死手。
他猛地将李承稷护在身后,从腰间抽出一把短匕。
这是费介师父送给他防身用的,匕刃上淬了剧毒,见血封喉。
“大哥,你站我后面,别动手。”范闲低声说道。
他不是不想让李承稷出手,而是不敢。
这位爷的能力太不稳定了,万一他一出手,把整个监察院给变没了,那乐子可就大了。
到时候李承稷身为三皇子自然没事,他可不好说。
能用武力解决的,就先别上升到玄幻层面。
李承稷看着眼前这剑拔弩张的场面,脸上依旧是那副波澜不惊的模样。
他只是好奇地看着那些逼近的护卫,又看了看一脸凝重的范闲,嘴角微微翘起,似乎觉得这场面比之前开车兜风还有趣。
“范闲,你还想反抗不成?”朱格站在台阶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们,眼神如同在看两只待宰的羔羊,“在本官面前,你这点微末道行,不过是螳臂当车。”
范闲没有理他,双眼死死地盯着最先冲上来的两名护卫。
左边一人使的是长刀,刀法大开大合,势大力沉,直劈范闲面门。
右边一人用的是短剑,身形诡异步法轻灵,专攻下三路。
配合默契,杀招凌厉。
范闲深吸一口气,体内的霸道真气瞬间运转到极致。
他脚下猛地一错,险之又险地避开了长刀的劈砍,同时身体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扭转,手中的短匕自下而上,划向那名使短剑护卫的手腕。
他的动作快如闪电,角度刁钻狠辣,完全是不要命的打法。
那名护卫大吃一惊,没想到这个看起来文弱的公子哥身手如此了得,急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