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拉利的引擎在京都宽阔的街道上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像一头挣脱了缰绳的红色猛兽。
范闲紧握着方向盘,感受着那股狂暴的推背感,血液里的冒险因子被彻底点燃。
肾上腺素飙升带来的快感,让他暂时忘记了身边坐着的是一个多么离谱的存在。
然而,当他用眼角的余光瞥向副驾驶时,心头那股火热瞬间就被一盆冰水浇灭了。
差点就忘了,自己身边还坐着这么一尊大神呢。
此时的李承稷正一脸新奇地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景象。
那表情就像是第一次进城的小孩看到了会动的西洋景,纯粹的好奇,不带一丝一毫的伪装。
他的手指在车窗上划来划去,嘴里还发出“哇哦”、“好快”之类的无意义感叹。
这家伙……看起来不像是在演戏。
范闲的心沉了下去。
一个能凭空变出法拉利,却对这一切表现得像个初见者的家伙,这本身就是最大的不合理。
他深吸一口气,决定打破这诡异的沉默,必须搞清楚状况。
“话说,哥们,”范闲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随意自然,“聊了半天,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
李承稷把头从窗边转了回来,看了范闲一眼,很干脆地回答道:“李承稷。”
这三个字有一种奇异的熟悉感,在范闲的脑海里轰然炸响。
李……承……稷?
李是国姓,这他知道。
而“承”字辈,在庆国,只有一个地方会用。
皇室!
范闲的双手猛地一抖,法拉利的车头在路上画出了一道危险的S形曲线,引来路边百姓的一片惊呼。
他猛地停着车,扭过头,死死地盯着李承稷。
“你、你是皇子?”他的声音都变了调。
这名字的辨识度太高了,想听错都难。
“是啊。”李承稷点了点头,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
“……”
范闲只觉得一股气血直冲天灵盖。
皇子!
他居然是皇子!
一股难以言喻的不忿和憋屈瞬间填满了他的胸腔。
凭什么啊!
大家都是接受了九年义务教育,沐浴在红旗下的新时代青年。
凭什么穿越过来之后,待遇差距这么大?
他范闲,穿成了一个见不得光的私生子,从小在儋州长大,为了活命还得天天提心吊胆,苦练武功和毒术。
而眼前这个家伙,直接一步到位,成了庆国最尊贵的皇子。
这穿越大神也太偏心了吧?
搞区别对待也不是这么个搞法啊!
难道就因为这家伙长得帅点?
这不公平!
范闲的内心在疯狂吐槽,脸上却不得不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他重新启动车子,但速度明显慢了下来,再也没有了之前飙车的兴致。
他压下心中的酸楚和不平,决定继续试探。
“那个……李兄,”范闲换了个称呼,“你这皇子当得还习惯吗?宫里好玩不?”
“不咋的。”李承稷摇了摇头,很认真地回答,“天天待在个破宫殿里,连溜达的地方都没有。也就能逗逗老登,还算有些意思。”
范闲嘴角一抽,这称呼的确挺像现代人的。
老登?能被称为老登的,该不会是庆帝吧?
好家伙,这哥们不仅是个皇子,还是个热衷于把皇帝亲爹当乐子的大孝子。
范闲感觉自己对这个世界的认知又刷新了。
接下来的一路上,范闲旁敲侧击,把能想到的现代词汇都问了个遍。
“你喜欢打游戏吗?撸啊撸还是农药?”
“什么药?”
“平时刷不刷短视频?”
“刷啥?”
“网购呢?拼夕夕砍一刀总知道吧?”
“啥玩意儿?你要砍谁?”
问到最后,范闲彻底没脾气了。
他发现了一个诡异至极的现象。
你说李承稷不是穿越者吧,他能变出可乐、手机、法拉利,对这些东西的用法似乎有种模糊的本能。
你说他是穿越者吧,他又对构成那个世界的所有文化概念一问三不知,记忆混乱得像一锅粥。
范闲得出了一个结论:这哥们的状态,就像是电脑重装系统,软件驱动都装好了,但用户数据全丢了,还丢得不干净,剩下了一堆bug。
简直就是个投胎没投干净的半成品。
可偏偏就是这个半成品,拥有着神仙一样的能力。
想到这里,范闲心里就像有几百只猫在挠。
那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