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帝也是没法子了,他能怎么办?
他也很绝望啊!
打?他怀疑自己刚冲上去,就会被这小子一指头摁进地里抠都抠不出来。
骂?这小子油盐不进,左耳朵进右耳朵出,说不定还会反过来揍他一顿。
讲道理?跟一个随时能把皇宫当玩具拆着玩的神魔讲道理,那不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
至于去宜妃那里告状……
庆帝在心里默默推演了一下。
第一步,他得先能活着走到宜妃的宫里。
第二步,就算他到了,宜妃是会帮他这个常年不见踪影的丈夫,还是会帮她那个失而复得、含在嘴里怕化了的宝贝儿子?
这根本不是选择题,是送命题。
到时候,别说让宜妃管教老三了,她不提着鸡毛掸子追着自己打,质问自己为什么又欺负她那可怜的稷儿,都算是给他这个九五之尊留了天大的面子。
庆帝越想越憋屈,一口气堵在胸口,不上不下。
想他堂堂庆国之主,四大宗师之一,算计天下,视文武百官为棋子。
结果呢?
到头来,竟然被自己的老婆儿子拿捏得死死的。
这小子自己惹不起,宜妃现在有这个宝贝儿子,母凭子贵,自己一样惹不起。
合着他这个皇帝,就是个受夹板气的。
按理说,儿子不傻了,还拥有了神明般的力量,这本该是双倍的快乐。
可为什么到了他这里,就变成了双倍的痛苦和折磨?
庆帝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地吐出,强行压下心中翻涌的气血。
他脸上努力的堆出一个慈父的笑容,“走,咱父子俩今天就一起出宫。”
“至于你母妃那边,你放心交给朕。”他拍着胸脯保证,特意加重了语气,试图唤醒一点点和李承稷之间的父子温情。
李承稷闻言,面带笑意的点了点头,这样,母妃就算是要找麻烦,也是老登的事,和他没有关系。
而庆帝,也只能叹了口气,罢了罢了,先顾眼前吧。
至于宜贵妃那边……回来再想办法,大不了……今晚去她宫里多说几句好话,多挨几句骂就是了。
此时,守在御书房外的众人,眼看着殿门大开。
然后,便看到了此生难忘的一幕。
本朝最威严、最深不可测的陛下,正满脸慈爱地拉着三皇子,两人几乎是勾肩搭背地走了出来。
众人的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大脑瞬间宕机。
陛下这是……被三殿下给绑架了?
不对啊,看陛下脸上那春风和煦的笑容,也不像啊。
可要说不是绑架……这画面怎么看怎么诡异啊。
“备驾!”
庆帝中气十足地喊了一声,“朕要和三皇子一同出宫。”
这一声,不仅是喊给侯公公听的,更是喊给这宫里所有长眼睛、长耳朵的人听的。
他要让所有人都知道,他,庆帝,和自己的这个神仙儿子关系好得很。
他们是父慈子孝的典范,谁敢乱嚼舌根,就是跟朕过不去。
“喳!”
侯公公连忙躬身应下,小跑着去安排了。
很快,一辆朴实无华的马车,停在了宫门前。
庆帝率先钻了进去,然后回头对着李承稷招了招手,脸上的笑容热情得有些失真。
“老三,快上来。”
李承稷打了个哈欠,对这老登的浮夸演技不置可否,慢悠悠地上了马车。
随后,马车缓缓启动。
在无数宫人侍卫惊疑不定、浮想联翩的注视下,驶出了那扇厚重的宫门。
李承稷本以为庆帝这个老登出宫,是有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要办。
结果,马车七拐八绕,最后停在了一座看起来颇有年头的庙宇前。
“就这?”
李承稷掀开车帘,看着眼前这座甚至有些斑驳的庙宇,兴致缺缺地撇了撇嘴。
“什么破地方,香火也不旺盛,还没皇宫的茅厕气派。”
他看向庆帝,一脸嫌弃。
“老登,你大费周章的来这儿干嘛?拜神?”
庆帝的脸皮狠狠抽动了一下。
什么叫破地方?什么叫还没茅厕气派?
这可是庆庙,是整个庆国信仰的地方。
君权神授听过没有,他们老李家的统治就是凭借着这种信仰。
他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了解释和咆哮的冲动,只是故作神秘地笑了笑。
“跟朕来就是了。”
说着,他率先下了马车,领着李承稷,熟门熟路地穿过前殿,绕过香火缭绕的大堂,来到了一处偏僻至极的静室。
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