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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大宝攥着碎瓷片的手心沁出汗来，巷子口的阳光把张屠夫的影子抻得老长。
那屠夫拎着剔骨刀堵在巷口，胸毛上沾着的葱叶随呼吸一颤一颤。
张大哥案板下漏风呢。陈大宝忽然扬起下巴，碎瓷片在指尖转出青光，那青光闪烁不定，昨儿三更天，醉春楼后厨运泔水的车轱辘声可响得紧。
屠夫蒲扇大的巴掌拍在砖墙上，震得墙头晾的咸鱼干簌簌发抖，那拍打声沉闷而有力：放你娘的连环屁！
您案板底下裹着青瓷片的麻布，陈大宝突然抬高声调，绣着春字的，莫不是醉春楼定制的茶具？这话是冲巷子里支棱着耳朵的杂货铺伙计喊的，那伙计手里的鸡毛掸子顿时停在半空。
张屠夫的眼角抽搐起来。
陈大宝趁势踢开脚边碎瓦，露出麻布包上暗红的春字印章——这招叫流量挟持，当年他在直播间抢榜一大哥时练得纯熟。
果然，对面茶摊的账房先生已经扶正铜框眼镜往这边瞅。
他想起在直播间，通过制造话题，吸引更多观众的关注，从而达到自己的目的。
小崽子找死！屠夫的砍刀擦着陈大宝耳畔劈在土墙上，刀柄红绸缠住了柳树枝，那砍击声尖锐刺耳。
陈大宝突然捏着鼻子嚷：哎哟这血腥味，莫不是前日县衙悬赏的瘟猪......
四周响起倒抽冷气声。
卖艾草的老头儿抄起家什就往后退，王婶的笸箩哐当砸在青石板上，炊饼滚得满地都是，那哐当声和炊饼滚动的声音交织在一起。
张屠夫举刀的手僵在半空，后槽牙咬得咯吱响——这年头沾上瘟猪的摊子，十天半月都甭想开张。
陈大宝猫腰从屠夫腋下钻过，顺手扯下半截红绸穗子。
刚冲出巷子，背后传来屠夫气急败坏的叫骂：赶明儿你家扎纸铺着火，老子第一个泼猪油！
记得带葱姜去腥。陈大宝扬了扬手里的红绸，这东西缠在改良草鞋上当装饰带，准比老刘头的祈福绸鲜亮。
他贴着墙根往西市窜，周围的人群熙熙攘攘，街道两旁的店铺招牌在微风中轻轻晃动。
冷不防撞上个硬邦邦的胸膛，那胸膛坚硬如石。
小郎君跑甚？巡街的赵捕快拎着他后领子，腰间铁尺硌得人生疼。
陈大宝瞥见捕快皂靴上沾着黄泥，突然想起今早府衙贴的河道清淤告示，眼珠一转就有了主意。
他想着，公门人最重脚底功夫，若是能为他们提供优质的鞋履，说不定能得到他们的支持。
这和前世向特定客户群体推出定制化产品的思路一致。
“官爷容禀，”他摸出半枚碎瓷片，“方才见张屠户摊子底下......”
又是你们这些讹诈的破事！赵捕快甩开他就要走，脸上露出不耐烦的神情。
陈大宝突然指着捕快靴帮：您这官靴的千层底，该掺三成芦苇絮吧？见捕快瞪眼，他蹲下来比划：清淤挖出的烂芦苇泡桐油，纳鞋底比麦秸耐磨十倍，还防潮。
赵捕快的铁尺慢悠悠转了个圈，脸上的神情从不耐烦逐渐变得感兴趣。
陈大宝知道公门人最重脚底功夫，接着忽悠：若用双层苇絮夹粗麻，跑二十里山路不硌脚，就是费些功夫......
明日送两双到班房。铁尺当地敲在青石板上，那敲击声清脆响亮，要敢拿破草鞋糊弄......话没说完，东市方向突然传来杀猪般的嚎叫。
赵捕快骂了句土话，拎着铁尺往人堆里冲。
陈大宝抹了把额头的汗，这招叫需求置换。
他回忆起前世企业通过满足客户的潜在需求，获得客户的长期合作。
他踢着石子拐进染坊胡同，突然被个毛茸茸的东西绊个趔趄，那毛茸茸的触感有些粗糙。
定睛一看，竟是老刘头摊上那崩了线的破草鞋，鞋帮上还粘着半张褪色的驱邪符。
暮色漫过飞檐时，天空被染成了橙红色，那色彩绚丽夺目。
陈大宝蹲在城隍庙后院的柴垛旁，月光给满地芦苇絮镀了层银边，那银边闪烁着柔和的光芒。
他正用红绸穗子比划鞋面样式，忽然听见瓦罐里传来咕咚声——早晨藏的半块杂粮饼正在陶罐里发酵，飘出丝若有若无的酒香，那酒香淡淡的，让人闻着心生愉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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