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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鞋，麦秸摸起来粗糙扎手。
麦秸里混着枯芦苇，怪不得说苏州河道清淤后芦苇价贱，这些黑心贩子......突然鼻尖掠过腥风，后颈汗毛唰地竖了起来，那股血腥气刺鼻难闻。
让让！挡着老子做生意了！
张屠夫剁肉的砍刀寒光一闪，半扇猪肋骨咣地砸在案板上，那巨大的声响在集市中回荡。
油花裹着血水溅起三尺高，溅到身上黏糊糊的，陈大宝急退两步，还是被污了半截裤腿。
那屠夫敞着油腻腻的襟口，胸毛上还沾着片葱叶，冲他咧嘴笑出满口黄牙，那咧开的嘴露出的黄牙让人看着心生厌恶：哟，这不是城隍庙的扎纸陈么？
四邻摊贩发出压抑的嗤笑。
陈大宝低头盯着裤脚的血水，突然发现木屐缝里卡着片亮晶晶的东西——半枚碎瓷片在朝阳下泛着青芒，那青芒闪烁不定，看釉色像是越窑残片。
他的心跳漏了半拍，前世的鉴宝直播没白蹲，在古代，越窑瓷器可是十分珍贵的，尤其是完整器，若这是个完整器，那可价值不菲啊。
他想着，说不定这就是他翻身的机会，一定要好好把握。
他回忆起前世鉴宝节目里，一件看似普通的残片，最后被鉴定为稀世珍宝，让持有者一夜暴富。
他也想到了金融市场上的投资，有时候一些看似不起眼的资产，经过挖掘和运作，也能带来巨大的收益。
说你呢！张屠夫把剔骨刀往案板上一插，刀柄红绸穗子扫过陈大宝手中的杂粮饼，刀身插入案板发出“噗”的一声：捧着个驴粪蛋当宝贝，滚远点晦气！
陈大宝慢吞吞退到柳树下，就着污水搓裤脚，污水冰冷且带着一股刺鼻的臭味。
青石板上映出屠夫晃动的影子，那家伙正抡着砍刀剁排骨，刀刀都冲着他这个方向，碎骨渣子噼里啪啦往这边崩，那声音像雨点般密集，惹得挑菜的老妪直跳脚。
张大哥今日火气旺啊。陈大宝突然扬声，惊得树杈上的麻雀扑棱棱飞走，麻雀振翅的声音清脆响亮。
他晃了晃手里攥着的碎瓷片：方才见您案板下漏出个青釉盏，莫不是上回醉春楼收摊时......他想着，利用张屠夫的把柄，或许能让自己在这个集市中站稳脚跟。
这和前世商业谈判中，掌握对方的弱点从而占据主动的策略如出一辙。
他还联想到服务行业中的危机公关，当企业出现负面事件时，通过掌握关键信息，及时采取措施，化解危机。
屠夫的砍刀僵在半空。
陈大宝用鞋尖拨开烂菜叶，露出半截沾着猪油的麻布包，里头裹着的碎瓷片叮当作响，那清脆的声响在空气中回荡。
这招叫竞品打压，他前世在拼多多打价格战时常用——果然见屠夫脖颈涨得通红，握刀的手背青筋暴起。
他想起当时和对手竞争时，通过揭露对方产品的缺陷，成功吸引了更多的消费者。
陈哥儿！王婶的破锣嗓子横插进来，东市典当行新到了批岭南草席，你娘生前...
陈大宝趁势钻出人群，背后传来案板掀翻的巨响，那巨响震得人耳膜生疼。
他捏着碎瓷片拐进暗巷，暗巷里弥漫着一股潮湿的霉味，嘴角咧到耳根。
这瓷片顶多值五文钱，但屠夫案板下那包碎瓷......要是成套的越窑茶具，够他在古玩铺子换个好价钱了。
巷口传来梆子声，那梆子声清脆而有节奏，陈大宝摸摸咕咕叫的肚子。
杂粮饼早不知掉哪儿了，裤脚的血水倒是洇出朵暗红的花。
他蹲在墙根盘算：草鞋摊的信任危机已经出现，张屠夫的把柄也捏在手里，现在缺的是启动资金和......
小郎君要草鞋么？
枯瘦老汉鬼魅般冒出来，胳膊上挎着七八双草鞋，鞋帮上歪歪扭扭缝着红布条，红布条在微风中轻轻飘动，发出微弱的沙沙声。
陈大宝定睛一看，那针脚活像蜈蚣爬，倒是红布颜色鲜艳得很——分明是城隍庙偷剪的祈福绸。
您这改良款？他憋着笑问。
加量不加价！老汉神神秘秘凑过来，凑近时能闻到他身上一股酸臭味，买三双送驱邪符，朱砂画的！
陈大宝差点被口水呛着。
这不就是详情页凑包邮的套路？
他心里暗自好笑，没想到在这古代也能遇到如此熟悉的营销手段。
他又想起前世那些电商为了提高客单价，推出的满减、包邮等活动。
他还想到服务行业里的会员制度，通过给予会员一些特殊的优惠和服务，提高客户的忠诚度。
他正盘算怎么套话，后颈突然袭来一阵凉风，那凉风带着丝丝寒意。
张屠夫炸雷般的吼声震得瓦片簌簌落灰，那吼声如洪钟般响亮：狗日的陈大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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