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生月艰难地支起身子，喉间突然涌上一股腥甜。鲜血喷出的瞬间，她看着鹅黄色被褥上绽放的红梅，恍惚间竟分不清这是现实还是幻境。施情连忙递上帕子，却没有接过帕子，她的眼神是十分涣散的，一时间竟分不清这里是现实还是死后的天宫。
不对，她那样的人应当是上不得天宫的，那会是地狱么？
这让微生月不禁想起重影山门前的菩提老树下修了五万多年的土地灵老头总是提起的，人在死后总会陷入过往的回忆中，难以自拔，最终沉溺于极乐之境，魂魄便再也无法回到仙灵界了。
她这一生漂泊如浮萍，似落水之客，哪怕至死，都在努力抓住孤舟，哪怕血肉结痂深深嵌入木屑。
那么现在呢？
她想确认内心那些荒唐的想法。
仔细一瞧，方才靠的较近的女修生的几分娇俏可爱，应当就是婳艺，而那位较为稳重、皮肤较为黝黑的女修应当就叫施情。
施情向婳艺使了个颜色，示意她莫要失了分寸。两人相貌生并不相像，应当不是姐妹，可瞧着她们相处的样子倒是有几分亲生姐妹的架势。
微生月死死盯着眼前的两个少女，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如果这是现实，那她又为何会回到重影山，回到百门宴前夕——那个她命运尚未坠入深渊的时刻？
微生月揣着不安，试探性的向她们问道。
“敢问……此处可是阴曹地府？”话一出口，微生月便后悔了。她看着婳艺和施情脸上惊愕的表情，突然意识到，这个问题或许会将她暴露。可此刻的她，太需要一个答案——她到底是在与过去的执念作斗争，还是真的获得了重生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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