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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未完的蓝图》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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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宁站在机场出发大厅的落地窗前，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护照边缘。玻璃反射中，她看见自己鬓角的白发在晨光中泛着银丝，像撒了一层糖霜。身后传来行李箱滚轮的声音，节奏稳健得如同主人的脚步声——三十五年过去，秦墨依然保持着建筑设计师特有的精准步频。
陈星发来的最终确认函。秦墨递过平板，袖口露出那枚星空图案的袖扣，边缘已经有些磨损，纽约分部的抗震测试通过了。
桑宁接过平板，屏幕上的年轻男人西装笔挺，身后的玻璃幕墙上秦氏建筑四个字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她放大照片，发现陈星办公桌上摆着一个小相框——十七岁的他站在地震废墟前，身旁是正在给他包扎伤口的桑宁和秦墨。
这孩子，当了CEO还这么念旧。她笑着把平板还给秦墨，顺手替他整理领口。他今天穿了件浅灰色亚麻衬衫，是她去年在京都给他挑的生日礼物，衬得眼角的纹路愈发深邃。
秦墨握住她的手腕，拇指轻轻抚过那道几乎淡不可见的疤痕——2018年她学做糖艺时烫伤的。紧张？他低声问，声音像陈年的威士忌，醇厚中带着令人安心的温度。
第一次没有回程票的旅行。桑宁望向窗外起落的飞机，像站在蛋糕边缘，不知道下一口会尝到什么味道。
秦墨从公文包取出一个牛皮纸袋，熟悉的烘焙香气立刻飘散开来。桑宁打开纸袋，里面是两个甜氧经典款马卡龙，但造型变成了迷你行李箱和飞机。
小雨今早现做的。秦墨指着行李箱上的糖霜纽扣，GPS定位芯片，陈星的主意。
桑宁咬了一口，杏仁粉的香气瞬间在口腔弥漫。这个味道她做了四十年，却依然能在每一口尝到初遇那天的悸动。她突然想起什么，从随身包里抽出一个文件夹：给你的登机礼物。
文件夹里是一叠空白绘图纸，最上面那张印着甜氧四十周年的logo。秦墨翻到最后一页，发现夹层里藏着一张已经画好的草图——两个白发老人坐在甜氧窗边的老位置，桌上摆着半块蛋糕和一卷建筑图纸，窗外樱花纷扬。
接下来的人生蓝图，桑宁踮脚在他耳边说，由你来完善细节。
秦墨的喉结动了动，阳光穿过大厅的玻璃穹顶，在他睫毛下投下一小片阴影。桑宁知道，这是他被深深触动时的表情，和三十五年前在星空房收到她做的建筑模型蛋糕时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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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等舱的灯光调成夜航模式后，桑宁从包里取出老花镜，开始翻看秦墨准备的旅行手册。这本手工装订的册子厚得像本字典，每一页都像建筑图纸般精确标注着世界各地甜品店的信息：从巴黎百年老店的营业时间，到京都和果子作坊主人的过敏史，甚至还有南极科考站自制甜品的配方。
秦先生，她推了推眼镜，你该不会连南极都有熟人吧？
秦墨正在笔记本上修改什么，闻言抬起头：长城站的厨师长是陈星大学室友。他指向手册最后一页的南极地图，他们用冰川水试做过马卡龙。
桑宁笑着摇头。这个男人永远这样，把浪漫藏在最严谨的细节里，像在混凝土结构中暗藏花朵形状的钢筋。她翻到意大利章节，发现其中一页被折了角——是佛罗伦萨一家不起眼的小店，备注写着SN会喜欢的奶油配方（1985年记录）。
1985年？她惊讶地看向秦墨，那时我们还不认识。
秦墨合上电脑，机舱的蓝光在他轮廓分明的侧脸上流动：大四毕业旅行。他停顿了一下，在橱窗外站了一小时，没敢进去。
桑宁心头一颤。那是他们错过的十年之一——她在家乡的小甜品店打工，他在欧洲参观建筑，彼此的生命线平行延伸，直到那个咖啡打翻的午后才终于相交。
这次我们一起去。她握住他的手，感受掌心的薄茧，那是常年握笔留下的印记，你要帮我点当年想尝的那款。
秦墨反手与她十指相扣，无名指上的婚戒已经有些磨损，内圈刻的日期却依然清晰。机舱里响起机长的广播，预告即将经过冰岛上空可能有气流颠簸。桑宁靠向秦墨肩头，闻到他领口淡淡的雪松香气，混着一丝新鲜的墨水味——他肯定又在飞机上画了什么。
看。秦墨突然指向舷窗外。
云层散开的间隙，极光如绿色绸缎般舞动在漆黑的天幕上。桑宁屏住呼吸，这梦幻的光芒比她想象中更流动，更鲜活，像打翻的糖浆在深蓝色画布上肆意流淌。
比星空房的效果好吧？秦墨轻声问。
桑宁突然明白他为什么坚持这班红眼航班。她抬头看他，发现他正用手机拍窗外的极光，屏幕角落是早已调好的曝光参数——这个男人连自然奇观都要用最精确的方式为她记录。
秦墨，她捏了捏他的手指，这趟旅行你策划了多久？
飞机遇到气流微微颠簸，秦墨的手臂本能地环住她肩膀：从你第一次说等退休了要尝遍世界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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