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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小羽是被一股刺鼻的中药味呛醒的。
睁开眼时，掌心正按着个少年的下颌，指缝间漏出深褐色药汁，顺着对方苍白的唇角滴在月白色中衣上，晕开点点污渍。少年睫毛抖得像濒死的蝶，喉间发出气若游丝的呛咳——而她另一只手还举着个豁口的粗瓷碗，碗沿上黏着半凝固的黑汤，分明是刚灌药时被挣扎撞翻的。
“我去？这是在演《娘道》番外吗？”作为急诊科护士，她本能抽回手去探少年脉搏，触感却像按在冰窟里，“脉细如丝、指尖发绀、眼睑水肿……这是慢性中毒加器官衰竭啊！”
记忆如潮水涌来：原主林小羽，城郊猎户之女，六岁被卖到顾家给体弱多病的少爷当童养媳。十五年间把刻薄刁蛮写进骨髓，轻则辱骂重则打骂，尤其擅长在药里掺巴豆粉、夹竹桃汁，变着法儿折磨这个比自己小两岁的未婚夫。
此刻床头矮几上还摆着半碟发霉的炊饼，碟底压着张皱巴巴的黄纸，歪歪扭扭写着“顾承煜三日后必死”——正是原主和隔壁王媒婆合谋的投毒计划，用的是她采来的毒蘑菇熬汤。
“等等，今天是投毒日？”林小羽后颈一凉，原主记忆里，三天后她会因为“虐待未婚夫致死”被浸猪笼，而真正的死因是东窗事发后被顾家灭口。更要命的是，此刻她掌心还残留着毒蘑菇的汁液，指尖已经泛起红疹——这具身体根本扛不住自己下的毒！
“先催吐！”林小羽顾不上震惊，抄起铜盆就往少年嘴边送。可古代没有压舌板，她一着急直接掰对方下颌，指腹碾过对方干涩的唇瓣时，少年原本半阖的眼睛突然睁大，深潭般的瞳孔里倒映着她慌乱的脸。
“对不住了兄弟，救人要紧！”她狠下心捏住对方舌根，少年条件反射呕出黑褐色液体，夹杂着未消化的巴豆残渣。吐完后体温更低了，林小羽扯过棉被裹住人，突然发现对方手腕内侧有道陈旧的齿痕——正是原主上个月掐他时咬出来的。
“系统警告：检测到宿主行为偏离恶毒女配线，当前恶毒值60%，低于50%将启动抹杀程序。”机械音突然在脑海中炸响，林小羽手一抖，棉被差点掉在地上。
“靠！真有快穿系统？”她终于想起睡前还在吐槽闺蜜苏晴写的狗血小说《侯门毒媳》，女主是个把男主虐到死的童养媳，没想到一觉醒来穿成了同名同姓的恶毒女配，“所以我现在不仅要防着被原剧情搞死，还要防着系统自爆？”
系统没有回应，却在她视网膜上投出半透明面板：
【任务进度】
虐待男主：10/100（今日未完成殴打任务，扣除恶毒值10%）
挑拨离间：0/100（需在三日内让男主被祖母责罚）
死亡倒计时：72:00:00
“打住打住！”林小羽盯着倒计时尖叫，“原身都要被浸猪笼了，还搞什么恶毒任务？信不信我现在就把你这破系统拆了喂狗？”
床上的少年突然咳嗽起来，指节抠进床单，咳出的血沫染红了唇角。林小羽猛地回过神——现在最要紧的是让这位未来的侯爷活过三天，否则她不仅任务失败，还得给尸体陪葬。
“顾承煜是吧？”她蹲下身，尽量让语气显得温柔，却比哭还难看，“从今天起，你的饮食起居由我亲自负责，保证让你吃得好比太医署还好……”
少年垂在床边的手指骤然收紧，指腹擦过藏在袖底的龙纹玉佩。三天前他刚发现这童养媳和王媒婆勾结，原以为今天会被毒死，却不想对方突然像换了个人，灌药时手在抖，催吐时比他还紧张，现在居然说要照顾他？
“水……”他沙哑开口，想试探对方是否真的转变。
林小羽立刻蹦起来倒水，却发现陶壶里的水浑浊发黄，带着明显的土腥味。想起原主平时只给男主喝井水泡的糙米水，她咬咬牙，摸出藏在妆匣底层的碎银——这是原主偷藏的体己钱，总共不到二两，此刻却成了她的救命钱。
“等着，我去给你烧热水！”她扛起铜壶就往厨房跑，没注意到身后少年撑着床头坐起，苍白的脸上褪去三分病容，眼底翻涌着晦暗不明的光。
古代厨房对现代社畜极不友好。
林小羽对着土灶台抓耳挠腮，好不容易生起火，又发现没有蒸锅——原主平时只会煮糊糊，连个像样的铁锅都没有。最后她灵机一动，把陶罐架在火上，舀来井水煮沸，撒了把从菜园摘的野葱，又掰了半块昨天剩下的炊饼泡进去。
“将就喝吧，这算低配版蔬菜汤。”她端着陶罐回房时，衣襟上全是烟灰，头发被热气蒸得湿哒哒贴在额角。少年盯着她狼狈的模样，喉间突然滚过一声极轻的笑，转瞬又咳得伏在枕头上。
“笑什么笑，再笑不给你喝了！”林小羽递过陶勺，突然注意到对方袖口滑下寸许，露出半截苍白的手腕，那里系着根褪色的红绳，绳尾坠着块半掌大的玉佩，雕着模糊的纹路，像是龙鳞。
“这玉佩……”她刚要伸手触碰，少年突然攥紧袖口，指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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