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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祯十一年九月初九，登州演武场
黎明前的薄雾中，十门改良佛郎机炮排成北斗七星阵。李琰指尖抚过炮弹表面的螺旋纹路，那些凹槽里渗出的不是火药，而是粘稠的靛蓝色树汁——与威海卫青铜树根系的分泌物一模一样。
《武备志》记载的开花弹，不过铁壳藏铅子。宋应星的白袍下摆沾满露水，老举人手中的青铜矩尺突然吸附在炮弹上，但这批弹壳内壁刻着《九鼎熔铸图》的阴文...
尺身二十八宿刻度疯狂旋转，当鬼宿亮起时，炮弹外壳竟如莲花般绽放，露出里面九颗青铜锻造的子弹——每颗子弹表面都浮凸着不同年份的工部核销文书！
柳明璃的银铃突然炸裂。飞溅的碎片在空中组成九宫格，正中央的铜片精准嵌入炮弹引信孔。众人愕然看到，孔内不是寻常火药，而是压缩成结晶状的青铜树汁液。
试炮！李崇远的绣春刀劈开晨雾。
第一发炮弹呼啸着砸向三百步外的草人军阵。爆炸的瞬间，预期的破片四射并未出现，取而代之的是无数条青铜色丝线激射而出。这些丝线如活物般缠绕草人，将其勒紧后突然收缩——草料纷飞中，每个草人体内竟爬出只由齿轮组成的蜘蛛！
这不是开花弹......宋应星的《天工开物》突然自燃，灰烬组成威海卫海防图，是九鼎神经网络的延伸！
第二发炮弹故意射偏入土。闷响过后，地面突然隆起九道土浪，如巨蟒般向演武场外围延伸。王铁锁的钩镰枪挑开一处，土浪中赫然是青铜树根须在疯狂生长，根尖上还穿着天启年间阵亡将士的颅骨！
李琰的磁石腰牌突然飞向第三发炮弹。吸附的瞬间，弹壳上的螺旋纹路亮起蓝光，竟自行调整了飞行轨迹，直扑观礼台后的军械库——
爆炸的气浪掀翻屋顶瓦片。在漫天飞舞的《军器图说》残页中，五十具改良迅雷铳自动上膛，铳口齐齐转向威海卫方向！
正午时分，异变已蔓延整个演武场。被第一波青铜丝缠住的草人，此刻已生长出完整的蒸汽动力骨架；第二波炮弹催生的树根，则在营地外围结成荆棘状的青铜围墙。
最骇人的是军械库废墟——那些被炮弹破片击中的兵器，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金属化。一柄普通的腰刀在众人注视下扭曲变形，刀背上浮现出与九鼎相同的螺旋纹，刀锷处更生出细小的齿轮组！
看弹着点！柳明璃突然指向最初爆炸的中心位置。
地面凹陷处积满靛蓝色液体，此刻正沸腾着组成微缩的孔府藏书楼模型。楼阁门窗突然洞开，无数书本大小的青铜飞虫蜂拥而出，每只虫翼上都刻着《永乐大典》的残页内容！
李崇远一刀劈开虫群。绣春刀却在接触虫尸的瞬间开始变异——刀身长出树根状的血管纹路，工部烙印正被这些纹路吞噬成九瓣莲形状。
全体后撤！宋应星突然将《天工开物》掷向虫群。古籍在半空燃烧，火星组成二十八宿中的翼宿图案。老举人嘶声喊道黄昏，李琰带人重返爆炸核心区。磁石腰牌吸附处，地面突然塌陷，露出个直径九丈的地下空间——九尊微缩青铜鼎呈九宫格排列，每尊鼎耳都延伸出青铜丝，连接着上方变异中的兵器！
这才是真正的开花......柳明璃割破手指，血珠滴在中央主鼎上。鼎身的饕餮纹突然蠕动，吐出口精钢锻造的匣子。
匣中静静躺着半张焦黄的《郑和航海图》，图中标注的琉球藏兵洞位置，此刻正被血渍圈出，旁边批注：
九鼎开，则龙珠现
李琰的匕首突然刺入主鼎。在金属悲鸣声中，整个地下空间开始崩塌。众人逃出地面的刹那，演武场所有变异兵器同时指向威海卫方向，自发组成个巨大的箭头形状。
月光下，这个青铜箭头泛着妖异的蓝光。更远处，威海卫方向的夜空已被映成靛蓝色——那棵参天青铜树正在疯狂生长，树冠顶端隐约可见九瓣莲状的金属花苞，一胀一缩如同呼吸......
：它们在传播青铜树同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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