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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尖锐的汽笛声如一头困兽在黑暗中绝望地低吼，钻进人的耳朵，让人心里发慌。
浓重的煤烟味与鱼腥味，像无形的丝线，在空气中缠绕交织，成了上海滩码头独有的气味标签。
放眼望去，码头周围是林立的欧式建筑，尖顶与钟楼在雾霭中若隐若现。
人群熙熙攘攘，西装革履的绅士和旗袍摇曳的女子往来穿梭，嘈杂的脚步声、交谈声和货物的搬运声交织在一起。
戴风深深吸了口气，那浑浊的空气钻进鼻腔，带着一股刺鼻的味道，让他的喉咙一阵发痒，有些不适，可不知为何，却又奇异地让他感到兴奋，仿佛这股气息中蕴含着未知的挑战和机遇。
他从轮船上下来，一身粗布衣衫，布料粗糙，贴在皮肤上有些微微的刺痒。
他背着个简单的包袱，手里握着包袱的麻绳，能感觉到那麻绳的粗糙质感。
包袱里面装着几件换洗衣服和一本泛黄的《道德经》。
和周围那些穿着精致的人群相比，他显得格格不入，就像一只误入瓷器店的猛兽，周围人的目光偶尔扫过他，带着一丝好奇和不屑。
他此行上海滩，只为一件事——用自己的拳脚功夫闯出一番天地。
可这天地，似乎不太好闯。
戴风正盘算着先找个落脚的地方，这时，几个穿着流里流气、叼着劣质香烟的小混混拦住了他的去路。
那刺鼻的烟味直直地冲进他的鼻子，让他皱了皱眉头。
领头的一个，满脸横肉，头发油光锃亮，像抹了猪油一般，在阳光下泛着令人作呕的光。
他斜着眼打量着戴风，那眼神像是在看一只待宰的羔羊。
“小赤佬，新来的吧？懂不懂规矩啊？”油头男吐出一口浓烟，那烟雾像一团灰色的迷雾，呛得戴风咳嗽了几声。
戴风皱了皱眉，他实在想不通，自己初来乍到，怎么就招惹了这些地头蛇？
难道自己脸上写着“好欺负”三个字？
“这位爷叔，”戴风尽量语气平和，“我只是想寻个住处，不晓得有啥规矩？”
油头男嗤笑一声，露出一口黄牙，“规矩？在上海滩，阿拉就是规矩！想过去？留下买路钱！”他伸出肥厚的手掌，搓了搓手指，那贪婪的眼神，恨不得把戴风身上的衣服都扒下来。
戴风心里暗叹一声，真是晦气！
他本不想惹事，可这群小混混明显是故意找茬。
他再次耐着性子说道：“各位爷叔，我初来乍到，身无分文，还请行个方便。”
“没钱？”油头男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他身后的几个小混混也跟着哄笑起来，那笑声刺耳又难听，像一群乌鸦在呱呱乱叫，在嘈杂的码头格外刺耳。
油头男一把揪住戴风的衣领，那粗糙的手劲让戴风脖子一紧，“没钱？侬耍阿拉呢？兄弟们，给我搜！”
戴风身形一闪，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反手扣住油头男的手腕，轻轻一扭。
“咔嚓！”
一声脆响，仿佛在寂静的夜空中炸开的鞭炮，油头男发出杀猪般的嚎叫，捂着扭曲的手腕，疼得满地打滚，脸上的汗珠大颗大颗地滚落。
其他几个小混混见状，吓得脸色苍白，像受惊的兔子一般，一哄而散，跑得比兔子还快。
戴风拍了拍手，仿佛刚才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他正准备离开，却听到一个苍老而浑厚的声音传来：“小伙子，身手不错啊！”
戴风循声望去，只见一位老者，鹤发童颜，精神矍铄，正站在不远处，笑眯眯地看着他。
这位老者，正是上海滩国术界德高望重的陈老。
他今日来码头办事，恰巧目睹了刚才那一幕，对戴风干净利落的出手颇为欣赏。
“雕虫小技，让老先生见笑了。”戴风谦虚地说道。
陈老捋了捋胡须，“你的国术底子很扎实，在年轻人中，实属难得。”
一番交谈下来，陈老对戴风更加欣赏，便邀请他到家中一叙。
走进陈老古色古香的宅院，迎面而来的是一股淡淡的檀木香，让人心里瞬间平静下来。
宅院布局规整，青砖铺地，踩上去能感觉到微微的凉意。
两侧的回廊上挂着红色的灯笼，随风轻轻晃动。
院子里种着几株翠竹，竹叶在微风中沙沙作响。
两人在客厅里品茗论道，从国术聊到时局，从人生聊到理想。
木质的桌椅散发着淡淡的光泽，茶杯放在桌上，能听到茶水倒入杯中时的清脆声响。
陈老也向戴风讲述了上海滩国术界的现状，各方势力错综复杂，暗流涌动。
“年轻人，”陈老放下茶杯，语重心长地说道，“上海滩这地方，鱼龙混杂，想要立足，光凭一身好功夫还不够，还要懂得审时度势，明哲保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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