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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雾还未散尽,青石镇老街的青石板已蒙上薄霜。林七夜站在林氏药铺斑驳的匾额下,呵出的白气与怀中茯苓糕的热雾融在一处。
昨夜偷药事情败露,少不得挨了母亲一顿训斥,不过母亲训完又心疼起来,七岁的孩子就要独自远游?虽然青石镇离药王谷不过二三十里路,只是临近大山,人烟稀少。
这时一直沉默寡言的父亲发话才一锤定音,“不妨事,夜儿以通了一条灵脉,寻常成年人若无真气,也难在他手上讨到便宜的。在青石镇这种地方足够自保了。”
他数了数柜台里仅有的七种药材,将苏晴绣的药囊挂在门楣——针脚歪斜的平安符在风里晃着,倒比镇东土地庙的幡旗更显眼。
小掌柜,抓副驱寒散!
粗布短打的樵夫裹着寒气撞进来,肩头还沾着松针。林七夜踮脚取下三层柜的桂枝,指尖在药秤上游移的架势,让樵夫瞪大了眼:娃娃也会抓药?
麻黄三钱,桂枝...少年话音未落,后堂帘子掀开个酒糟鼻老头,正是药铺原先的掌柜赵伯。他夺过药秤瞪了林七夜一眼:毛没长齐就别碰贵细药材!
林七夜垂手退到柜台角落,看赵伯将桂枝多称了半钱。樵夫摸出五个铜板时,他忽然轻声道:客官近日是否夜咳不止?这方子该添片枇杷叶。
赵伯的烟杆重重磕在柜台上。待樵夫揣着新药方离去,老头从牙缝里挤出话:再自作主张,今晚就滚去睡柴房!
暮色染红窗纸时,林七夜蹲在后院挑拣药渣。忽然有石子砸进竹篓,墙头探出个羊角辫:喂!你白天说的枇杷叶
是个约莫六七岁的女童,破袄下露出冻红的脚踝。林七夜摸出块茯苓糕递去,女童却警惕地缩回阴影:爷爷说你们卖假药!
话音未落,前堂传来砸门声。三个泼皮踹翻晒药的竹匾,为首疤脸汉子拎着药包叫骂:老福头!敢拿霉变的陈皮糊弄老子!
赵伯哆嗦着要赔钱,却被一把推倒在柜台。林七夜冲进来时,正见疤脸汉子的砍刀劈向药柜!
且慢!少年抓起案上艾绒撒向火盆,青烟顿时弥漫药铺。在众人咳嗽间隙,他闪身抽出疤脸汉子腰间匕首:这位爷肝火旺盛,夜里常觉肋下刺痛吧?
匕首尖挑开药包,霉斑的陈皮间赫然混着几片白屈菜。林七夜捻起枯叶轻笑:白屈菜配陈皮煎服,专治胁痛。赵伯这是看准了症状,怎算欺瞒?
疤脸汉子将信将疑地夺回药包,临走前却踹翻了门边陶罐。林七夜蹲身收拾碎片时,发现罐底黏着张残破地图,便偷偷收了起来!
是夜,他裹着薄被从屋中出来,就着月光研究地图。忽然有细碎脚步声逼近,日间那女童又攀上墙头。
“小哥哥你医术这么好,怎么跑到这里打杂。”
林七夜不禁莞尔,收起地图,并不回答女童问题,反笑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阿满!女童晃着羊角辫,像只山雀般挂在墙头,爹爹说镇东南的断龙崖上长着七星望月草,可惜有头铁爪岩豹守着。她突然压低声音,那畜生爪子比赵爷爷的烟杆还粗呢!
林七夜指尖摩挲着地图残片,东南角恰好是有一方山崖:你爹是采药人?
去年被毒蛇咬伤,截了一条腿...阿满甩甩头抛却悲伤,忽然指着远处山影,小哥哥要是敢去,我带路!
“我可不敢惹那铁爪岩豹。”林七夜说。铁爪岩豹乃是正儿八经的一阶魔兽,相当于人类锻体境巅峰修为,加之魔兽天生肉体强横,若是在山崖险地,寻常凝气境修士都不敢硬碰。
“不过,看一看再说吧。”毕竟七星望月草可是不可多得的灵药,若是炼为黄阶丹药“长明丹”,浸于麻油内,可发亮百年之久,乃是富贵人家最喜的奢侈物件。从某种程度来说,若是找好买家,七星望月草能卖出远超赤阳草的价格。
晨雾未散,赵伯的烟杆已敲响房门:去采三斤鬼针草,日落前回不来就睡野地!老头甩来的竹篓里,麻绳特意打了死结——分明是要为难这少爷。
阿满从老槐树后探出头时,林七夜正用银针挑开绳结。女童怀里揣着一捆粗麻绳,献宝似的递来:铁爪岩豹午时要饮水的!
断龙崖的晨露在蛛网上凝成珠串。两人伏在岩缝间,看着十丈外的七星望月草随风摇曳,七颗星斑在晨光中流转如活物。守护的岩豹正在舔舐前夜撕咬野猪留下的伤口,青铜色的鳞甲泛着冷光。
“不是善茬……”林七夜嘀咕了一声,只怕这趟要白来了。
然而东侧崖壁腾起烟尘,另一头浑身生满毒瘤的癞皮豺嗅着药香逼近。岩豹弓背低吼,崖顶碎石随着声浪簌簌滚落。
两头魔兽撕咬作一团,渐渐远离了七星望月草时,林七夜将麻绳在一块岩石上系紧,一个纵身轻飘飘地荡向药草。然而指尖刚触及草茎,阿满突然惊呼:小哥哥当心!
铁爪岩豹的尾巴竟如蝎钩般倒刺而来。林七夜凌空拧身,靴底擦着豹尾掠过。却见那癞皮豺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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