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春泥被送回官员家属住宅区的小黑屋之后,一直昏迷不醒。吴队长带来的医生给她检查过之后,确认许春泥暂时不会有生命危险,但需要立即住院治疗。
无极笑书生听到吴队长的报告后,摆摆手,命令吴队长撤回了医生。
等关天尧从许家沟回到小屋时,许春泥还昏迷不醒地躺在地上。昏迷之中的她,不时从嘴里发出喃喃的呼唤声:“天尧......救我......天尧。”
许春泥的呼唤声,把关天尧从沉思中惊醒。他看着许春泥紧闭的双眼,却不知道如何才能唤醒昏迷的她。
许春泥头顶上的亮光时亮时暗,现在关天尧知道,每一个活着的人头上都有这点亮光,这就是活人所说的神识灵火。人死之后,神识灵火会离开肉体。有的人神识无明,灵火冥昧,死了之后仍然眷念着肉体不放,它们会在坟前游荡,以为这样就可以等到自己生前的肉身重新复活。
许春泥头顶的神识灵火明暗不定,关天尧明白此时的她正游离在生与死的边缘。他不忍心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许春泥死去,但又迫切希望立刻能和许春泥在阴间重逢。极度矛盾的情绪交织着,让关天尧左右不定,进退两难。
一道游丝般的青雾从许春泥的身体中慢慢抽离,许春泥头顶上的光点也渐渐变暗,清丝般的气息在空中逐渐形成了轮廓。关天尧惊讶地看着从许春泥身上剥离出来的气息汇聚在一起,最终形成许春泥十六、七岁时的模样!
“春泥!”关天尧忍不住脱口叫道。
许春泥的灵魂最终形成了意识,听到叫声,她慢慢地向关天尧这边看过来。立刻她的睛眼睁得很大,惊喜和意外,让许春泥的灵魂在突然间变得混乱如烟。
短暂的错乱之后,许春泥又恢复了灵魂初始的形态。她的目光紧盯着关天尧一刻也舍不得离开,激动地叫着:“天尧!是你吗,天尧!我找得你好苦!”
两个灵魂交织在一起,你中有我,我中有你,融为一体,难分难辩。
“你怎么来了?”许春泥问道。
“我一直都在你身边。春泥,对不起。”关天尧心疼地说。
“别说对不起,你来了就好。”许春泥满足地说。“你一直在我身边,我怎么没看见你?”
“我死了。”关天尧说,“你的灵魂也出窍了,春泥。”
“我也死了吗?”许春泥怀疑地问,她上下打量着关天尧,不敢相信他说的话。
关天尧温情地说:“你还没有死,春泥。你现在看到的是我的灵魂,我看到的也是你的灵魂。”
许春泥任性地说:“死了也好,只要能和你在一起。”
“不行,”关天尧狠狠心,说到:“我马上又要去投胎了,你死了也不能和我在一起。”
许春泥有些生气了,她焦燥地说:“你是不是在躲着我?我找了你整整30年!我们的儿子都已经30岁了。”
关天尧点点头,歉疚地说:“我知道,春泥。对不起,生前我身不由已,一直被人追杀,我害怕连累你,所以不敢去找你。”
许春泥稍稍平息了下自己的情绪,同样满含歉疚地说:“天尧,我也对不起你,我和别人结婚了。”
关天尧看了眼许春泥躺在地上的肉身,她头顶上的亮光虽然还未熄灭,但已经奄奄一息了。关天尧焦急地说:“春泥,我明天就要投胎,我会去一个叫明慧的护士家,你一定记住,她叫明慧!”
“明慧?”许春泥睁大眼睛看着关天尧,问道:“你是说县医院的护士明慧吗?她是我儿媳明芯的姐姐。”
关天尧一下想起自己最初应该投胎的马家,那个产妇的名字就叫明芯,他问道:“你的孙子是不是叫马富贵?马骏是你儿子吗?”
许春泥吃惊地看着关天尧,一时间搞不明白为什么关天尧会对自己的家事如些清楚,她点头说道:“是的,你都知道了?”
关天尧说:“一时半会也说不清楚,春泥,你一定要活下去。问天和小迪现在都很好,你不用担心。你要好好活下去,我投胎以后,你就能经常见到我了!”
许春泥无限惆怅地说:“天尧,你还有什么身后的事,要我帮你办吗?”
关天尧想起自己埋在樟树岗坟地里的符咒,刚想开口又把话咽回下去。他担心如果让许春泥知道符咒的秘密,会给她带来更多的麻烦,甚至带来杀身之祸。于是,他改口说:“没有了,春泥。如果问天问起我,你告诉他,我对不起他。”
泪水从许春泥肉身的眼睛里滚落而下,许春泥哽咽地说:“我们的儿子受了很多苦,这不能怪你。如果当年我没有嫁给马世宝,问天也许会好一些。”
关天尧抚摸着许春泥的脸颊,虽然只是能够感受到一点点气息般的余温。他安慰道:“怎么能怪你呢?这么多年,你一个人是怎么过来的?春泥,今生今世我是无法报答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