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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受到徐霄身上的煞气，蔡邕心头一跳，好在他心中存着一股正气，倒也没太难堪。
“伯喈公，徐霄想请教你几个问题。”
徐霄身上气势一收，目光平静的看着蔡邕，嘴角噙着一抹温和的笑意。
一放一收之间，判若两人。
“徐将军请说，老夫……知无不言。”
看着眼前这个气质不凡的年轻人，蔡邕突然觉得有些拿捏不准了。
“第一问，伯喈公这十年流亡，能否告诉我，这大汉的黎民百姓过得苦不苦？”
闻言，蔡邕怔了一下。
脑海中想到的是一张张焦黄枯瘦的面庞，一道道瘦弱的身影。
化作了废墟的房屋，饿殍遍野的大地。
是一场大水之后的千里泽国，是异族铁蹄过后十室九空的并州平原。
想到这些沉重的画面，蔡邕艰难咽下口唾沫。
他敢违心的说上一句不苦吗？
“苦也，苦也……”
蔡邕声音干涩，言语中是只有他自己能感受到的干涩。
“第二问，伯喈公曾在朝堂与衮衮诸公同禄，受天子垂青，能否告诉徐某，尔等的俸禄从哪里来？”
“自是俸禄司……”
说到一半，蔡邕突然止住了话语。
“当真是俸禄司吗？”
徐霄咧嘴笑了笑，但从他的眼中看不出半点笑意。
蔡邕在十年前，也是这朝堂衮衮诸公中的一员，说白了也是既得利益者。
这些人享受着良好的待遇，挥霍着民脂民膏，却没真正意义上为这些百姓做过什么实事。
然当今这位天子也是位沽名钓誉之人，知晓百姓受灾，为劳役赋税所苦。
不是想着如何去真真切切解决问题做实事，而是天天在那里下诏自责。
几个宦官近臣再被感动的稀里哗啦，哄几句，提几条不痛不痒的意见，又无事发生。
典型的感动自己。
长此以往，这大汉怎么可能还能存续。
更可笑的是，原本的轨迹中，董卓进了洛阳后，每天被政事缠绕、全心全力在做事的却只有董卓一人。
而这些所谓的大汉忠臣，一个个直接开摆，每日饮酒作乐，政事积压，董卓被逼急了也开摆，直接加速了大汉的灭亡。
“尔俸尔禄，民膏民脂，下民易虐，上天难欺！”
徐霄字字珠玑，吐出十六个字。
轰隆！
天空中传来一声巨响，方才还晴朗的天空，突然就风云骤变起来。
这句话也如同一把利剑刺入了蔡邕的心里。
蔡邕面色陡然苍白，身形微微颤抖。
张口却不能言。
“第三问，徐霄在此问蔡大儒，这天下是刘家的天下，还是黎民苍生的天下？！”
徐霄目光如炬，声音传遍四方，在问蔡邕的同时似乎也是在问天地。
天地之间，风声呼啸。
似乎有千千万万的黎民百姓在低语。
“这……这是……”
噗！！
蔡邕仰头吐出一口鲜血。
“爹！”
一旁的蔡琰被吓坏了，连忙上前。
只是蔡邕吐出这口鲜血之后，面色从方才的苍白迅速恢复了红润。
他的眼神清明，似乎是打开了什么心结一般。
不顾身上的狼狈，蔡邕对着徐霄大大的行了一礼。
“邕昔日愚钝，以鼠目之寸光观浩瀚天地，自得其中，今日得徐公子提点，才幡然醒悟，蔡邕谢过公子。”
徐霄连忙扶住他。
“恭喜了，伯喈公。”
从吐出那口血后，徐霄能直观的感受到，蔡邕身上的那股浩然正气似乎又凝实了几分。
徐霄也没想到自己的口嗨能有这么大的反应。
原本只是打算讲明自己的观点，其结果晴空打雷都来了。
方才徐霄都心虚了一下，这贼老天不会劈了自己吧？
经此三问，蔡邕看待徐霄，再也不是以长者的角度去看待了。
而至于徐霄为何会效力于董卓，蔡邕也不在纠结。
究竟什么是好官，什么是佞臣，也有了自己全新的看法和角度。
不是反对皇帝的就一定是佞臣，也不是顺从皇帝的才是好官。
而是要能够实际为百姓做事情的才是一名合格的官员。
董卓平叛之后，驻军城外，对城内的百姓秋毫无犯，这就是看得到的实事。
对比而那些只会躲在后面高喊反贼口号的“忠臣”，高下立判。
而且哪怕董卓不成，自己眼前不是还有一位和自己志同道合之人吗？
他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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