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厉鬼,都是畏惧狗的。
尤其是猎狗,血里的血煞尤为重,仅次于朱砂。陈家狗这么多,大小都有,其中三条是好品种的猎狗,结果哪条都熬不过一晚上折腾。这种事已不是一般离谱了。但……从这里,也不是不能窥见一些端倪。
首先,狗为什么会叫?
陈家的狗据说都很护住,那么叫有两个原因,一个是看到陌生人,警告驱离,另一个就是为了保护主人,进行提醒。
按照如今情况,不管怎么叫,都是狗察觉到了敌人。
既是敌人,说明有人想害陈大小姐,却被狗拦着……问题也在这里,如果真是这样,狗都死了,拦也拦不住,陈大小姐为何没事?
说明敌人只是想杀狗!
为什么想杀狗?
恨狗?
可狗又有什么好恨的?
这些狗都是陈家所养,平日很听话,根本不咬人也不乱叫,很听话啊。
这也是卫虎旸眼下心中最大的疑惑。
不过,这个疑惑他很快就得到了答案——进入厅堂后,与陈老爷一番交谈,陈老爷面色有些憔悴,却也是伤心过度的那种憔悴。问他什么,他也说不出个所以然。一个劲强调,捉住杀狗贼,让他下地府,万劫不复,魂飞魄散什么的。又问能不能把大小姐叫出来看看,却说大小姐最近因为狗死得多,又有孕在身,无比憔悴,还在睡着。
这一家人也离谱,来来回回只说狗,不说其他的。
除了陈雀儿就没正常人了,好像狗比人还金贵……
金贵?
卫虎旸愣了下,这么说,这些狗是这家最心爱之物了?
对方只杀狗,不杀人,就是夺走了陈家最心爱之物,那也就是……报复。
仿佛看出了对方对自己的话有些漠不关心,陈老爷红着眼圈解释道:“这些狗是我们一家养了很久的,要么乖巧懂事,要么忠心,要么勇敢,反正都很听话,就跟我的孩子一样。其实眼下这几条,其中有部分都是我以前养的那条老狗的种,那条老狗陪着我大女儿长大,感情很深,所以这些狗说是我女儿兄弟姐妹也不为过。诸位别嫌弃,我家只有这两女儿,也是无奈才招上门女婿,平日也只和狗亲近。”
听到这里,卫虎旸已明白了一些事,便起身要走。
陈老爷连忙道:“卫先生,可看出些什么来了?若真有问题,还请救救我们一家啊。我倒是半截入土了,无妨,可我大女儿小女儿都还年轻呢……”
管家连忙道:“陈老爷您多虑了,帮人帮到底,我们还要回去盘算盘算。”
“我要去一趟你女婿那儿,可否带路。”卫虎旸面色平静问道。
“我带路我带路!”不等陈老爷开口,陈雀儿蹿了出来蹦蹦跳跳道。
陈老爷皱眉道:“胡闹,不像女孩儿样,回去。”
陈雀儿嘟着嘴,拉着管家两下,看着卫虎旸眨眨眼……
但最后还是被陈老爷喝回去了。
随后陈老爷便让自家马车载着去那学堂。
路上,车厢里,管家忽然拿出一张纸递给卫虎旸,小声道:“这是雀儿给的,应该是给你的,我看了,都是日期和时辰,也不知道写的是什么,您瞧瞧。”
卫虎旸拿起来一看,看了好一下,明白了。
“是那些狗死掉的日期,折腾的时辰,还有死掉的时间,以及狗的品种,名字,性格,事发前后那几天去了哪之类。”
“这有什么用?”管家不解道。
卫虎旸叹了一口气,拿出来仔细看着,面色越发严肃。
“这玩意儿用处太大了……有这个,接下来一些重要的事便好办了许多。”
学堂临山而建,附近路面都是青石铺就,乃是张家,陈家等镇上豪绅共同出资、出力、出钱建设的。其实这些好生在镇上也是世家,从这足足有六十年的私塾走出来了不少秀才、举人、进士,包括陈家赘婿也是从中走出的。
只是如今民国,私塾已经废除,改名学堂。
但说实在的,若非有本地豪绅撑着,依靠这样世道的官家投钱又怎么可能。所以,名为学堂,其实仍旧是私塾,区别不大。甚至,连里面主要读书的子弟,都是豪绅家的,其余百姓子弟也都是成绩优异来伴读的,这点都没变化。
两人到时刚巧是中午,学堂暂时放了学。
学堂后有厨房,当老师的都可以过来吃饭。
管家问了问,两人便一路直奔食堂。
结果走得急了,这回轮到管家在路上撞到了人,是个女孩。
“你好姑娘,请问你认识蔡老师吗?”卫虎旸微笑问道。
“认识……你们是谁?找老师有什么事吗?”这姑娘眼神中有些警惕。
卫虎旸微笑道:“蔡老师夫人,陈大小姐的医生,来找蔡老师聊了一下病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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