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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猖狂不得。李大脑袋后背靠着坟丘，凑近火堆，竖起耳朵细听周围的动静。只觉得背脊冰凉入骨，腹中又饥肠辘辘，肩膀倒没有那么疼了。李大脑袋就这样战战兢兢地熬到了天亮。
火苗扑腾几下，最终化作一缕青烟向上升去。李大脑袋依然呆坐在那里，方才惊险的一幕幕在脑海中来回萦绕不休。转眼天已微亮，他僵硬地站起身来，揉了揉发麻的屁股，右肩上的伤已然不痛，无半点知觉。眼见四下无人，夜晚出没的野狗也不知所踪，这才紧了紧褴褛的衣裳，上山在几棵野果树上寻得零星几粒酸涩的野果，边吃边向镇里走去。
乱葬岗仍留着昨夜被野狗啃食过的陈二的尸体。李大脑袋亦并非绝情负义之人，嘴里虽嘟囔着，可还是把陈二残缺的尸身埋了起来，走前挑了一颗最小的野果，放在陈二坟前的石头上。
“二子，你也别怪我。念在都是同镇上的乡亲，我能做的只有这么多了，你做了鬼可千万不要来找我……”
说罢，李大脑袋越想越不对，好像漏了些什么似的。他没有多想，拾起那条木棒，一瘸一拐地走进镇里。
照以前，敢在乱葬岗过夜的人，都被镇上人封个“大胆”的称号。比如，李大脑袋，就叫做“李大胆”，陈二，就叫做“陈大胆”。可这一夜发生的事情，李大脑袋再也没有心思对镇上人提起。而镇上也没有多少人，死的死，逃的逃，以往热热闹闹几百来人的清水镇，现只剩下十几个人苟延残喘。昨晚又少了一个陈二，这年头，镇上多一个人少一个人，人们都不会察觉。
李大脑袋回到破败不堪的茅草屋，肩上负伤，衣不遮体，光着的一只脚上伤痕累累，鞋子也在昨夜与野狗的撕斗中不知遗在了哪里，所幸还能捡回这一条命来，已经谢天谢地了。
不知不觉，李大脑袋盖着茅草，沉沉地睡了过去。
俗话说的好，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历经一夜的死里逃生，纵然是在白天艳阳高照，李大脑袋仍做了一堆恐怖怪异的梦。尤其是一具无头的死尸，突然活了过来找他索命。他认得那具尸体，是陈二。
李大脑袋突然被一阵哭闹喧哗声惊醒。一觉醒来，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月光顺着屋顶上的破洞流泻进茅屋，已是在晚上。
“何等不懂好歹之辈，深夜哭叫，扰爷清梦？！”李大脑袋暗骂一句，从茅草中钻了出来。屋外紧接着又传来几许哭声，仿佛要将肝肠都哭断了罢。
李大脑袋小心翼翼地循着哭声，探出了头去。一轮皓月当空，邻居张寡妇家门口站着六七个人，围着一口大铁锅，下面火生的正旺。李大脑袋仔细看去，那两三个四十来岁的镇民拖着张家寡妇，丝毫不理会张寡妇的哭闹，将其身上覆盖的衣裳扒尽，露出白花花的身子来。几个镇民顿时淫心四起，上前摸了两把。
张寡妇如杀猪般嚎叫，此时已顾不得礼义廉耻，蹬着双脚竭力反抗。一手拿木棍的镇民默默走向张寡妇身后，朝着张寡妇的脑袋一闷棍下去，张寡妇立刻软绵绵地倒在了地上。这一幕看得李大脑袋心惊肉跳，差一点叫出声来。
“俺的娘诶，他们这是要做甚？”
李大脑袋一声不吭躲在屋后，看着张寡妇被七手八脚摸来摸去，不一会又走来了三两人影，皆为男子，手持杀猪刀，驱散张寡妇身旁的人，兀自蹲下身，分割张寡妇的身体。张寡妇悠悠醒来，已没了腿脚，咿咿呀呀叫得不成人声，其状惨不可言。李大脑袋瞬间头皮发麻，肝胆俱裂，一股凉气直冲头顶，差点就丢了小魂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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