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艾小妮
几条街之后,我和他之间的距离没有拉大,也没有缩小,我心里越来越吃惊,要说我的奔跑速度,很多年前在山里,曾经追上过一只野豹。在今天之前,我还一直很自信地认为,当今在这世上,跑得比我快甚至和我一样快的人还没有生出来。
我心里暗暗和他较上了劲,拼尽全力向前追去,不知是不是他耐力不济了,渐渐拉近了距离。待他离我不过一丈远时,我一个箭步窜上去,右手直指他肩井穴,只见他右肩一低,顺势一个转身,左手握拳冲我面门打来,我身子马上一个360度大转,右手飞快地去扣他左手内关穴,谁知他变化比我更快,手肘一弯,一手直击我胸前,另一只向我右手天府穴抓来,我心里一紧,忙向后退了开去,他也向后退开数尺。
只一个照面,我隐约看出是一个二十五岁上下的年轻人,四方脸,颧骨有点突出,眼神很冷,眉结深锁,好象有很多解不开的哀愁。
“阁下好快的身手,‘江西方家’和你是什么关系?”
“什么方家圆家的,我不认识。”他一脸不屑。
“阁下刚才躲在门外偷听可不是君子所为,你到底是什么人?”
“半夜私闯民宅难道就是君子所为?有本事你就拿住我再审问!”
我知道以我的武功想击败他是可以的,但是想要拿住他恐怕有些困难,略一沉思道:“这样,我们两个人谁想打赢谁都不是容易的事,咱们来赛跑吧,看谁先跑到前面那个街角,就可以问另外的人一个问题,可好?”
“哼,小孩子玩的把戏!”
“你不敢比?”
“可笑!”
说着就一个箭步迈出去了。“你耍赖!”我大喝一声,紧随其后。
大概走了几百步以后,我渐渐赶到了他的前头,正暗自得意,心想跑得比我快的人果然还没生出来。忽然我感觉到有些不对劲,回过头一看,恨不得煽自己两个耳光,我居然犯了如此低级的错误。他已经朝反方向跑出去几丈远了,想回过去追已是不可能,眼睁睁地看着他消失在夜色中……
看来在暗中关心这只翡翠镯子的不只是我一个人,如果爆炸是敌特搞出的恐怖活动,那么偷去苏宏生的资料的又是什么人呢?为什么会连手镯的资料也要偷去?难道是苏宏生在撒谎?可是他为什么要冒着生命危险掩藏这份资料?还有刚才所遇到的这个年轻人又是什么人呢?看他刚才双手的变化象极了很多年前被灭门的“江西方家”的绝门武功“龙虎擒拿手”,难道“江西方家”还有传人?那些资料会不会是他拿走的呢?所有的一切象一个巨大的迷团深深困扰着我,现在,手镯的主人也许是解开这迷团的关键因素了。
二九西去爱经文,
七零八弄朝阳勤。
年头年尾逢百首,
园内垂泪笑迎君。
摊在我面前的是这样一首不伦不类的诗,如果它还能被称作“诗”的话。看诗的表面意思似乎是说的“玄奘西游”的故事,“二九西去爱经文”,玄奘西游那一年是29岁吗?“七零八弄朝阳勤”勉强可以算讲玄奘一路西行的艰辛吧;年头年尾逢百首”,这句就奇怪了,“百首”应该是“白首”吧,也许是苏宏生的笔误;至于最后一句,更是让人不知所云。
玄奘西游和这只手镯有什么样的关系呢?或者是和镯子的主人有关系?
“二九、七零八、百”我在纸上列出些数字,当我的眼睛停留在“七零八弄”上面时,露出了会心的笑容。这一夜,我睡了个好觉。
位于上海公共租界西区的北京西路曾名爱文义路,这条路的129号是一花园住宅,左拐三十米左右,看到一条弄堂,门口路标写着“708”。
当我站在708弄35号的一间小瓦房门前,看到潮湿的土墙内几朵摇曳生姿的海棠花时,我更加笃信了自己的判断。
很有礼貌地敲了三下门,厚重的铁门发出沉闷的“咚咚咚”的声音,大概十秒钟后,里面有人问道:“谁呀?”清脆的女声带有小心翼翼的谨慎。
“查电线的!”
“支呀”一声,门开了一条缝,露出一个圆脸的女孩,忽闪着眼睛皱着眉打量了我半天:“进来吧。”
铁门在我身后关上了,就在门发出“砰”的声音的同时,我侧身让过身后的飞来横“棍”,左手后伸准确抓住了握棍的那双纤纤小手,后仰,右手出如闪电,挥开紧逼而来的纤足:“姑娘,怎么如此招待客人?”女孩因被我扣住了双手无法动弹而憋红了脸,怒目而视:“哼,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是查电线的啊。”我好笑地看着她气鼓鼓的样子。身穿一套洗得发了白的粉色小洋装,两条又粗又黑的麻花辫很有力道地耷拉在胸前,眉心有一颗小红痣恰如其分地点缀了一张小巧圆润的脸蛋,虽说不过是一个二十来岁的丫头,可是她的身上却有一种说不出来的神韵。眼前这个小丫头,却让我感觉很熟悉,好似在哪里见过一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