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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芸，别再缠着你爸爸，吃饭了。”
林千黛把熟食热好，温存在碗里，又炒了个青菜。
那麻袋里好几种蔬菜，一个人的话半月都吃不完。
苏小芸不下来，坐在苏长山腿上，晃着自己的小短腿，饭来张口。
“吃完饭带你去买玩具。”
“姥姥家好多玩具，我不要玩具。爸爸，嘟嘟……它还在吗？”
“摩托啊？那是厂里的，爸爸后天带你去上班，骑摩托好不好？”
“你上班了？”林千黛不相信的问道。
“我现在是轧钢厂的钳工，这炉子、这肉都是自己挣钱买的。”
“吹牛，你才上几天班就有工资了？”
“你不信可以打听打听，我现在可是厂里标兵。”
“爸爸，我要骑嘟嘟……”苏小芸抗议这两个大人把她的话茬岔开了。
“嘟嘟改天再骑，一会带你买个小狗。”
“我要小狗！爸爸，哪里有小狗？”
“小芸！快吃饭。”林千黛严肃的像个发威的代课老师。
“妈妈生气了，快点吃，吃的饱饱的，你就变成小企鹅了。”
“那爸爸是北极熊，妈妈是什么？”
“我是你妈！快点吃饭。见到你就变这样了，在那边都乖乖吃饭的。”
“还是孩子，别那么严厉，你也来吃，你尝尝这个。”苏长山夹了一筷子牛肚丝。
“我……不要你喂。”
林千黛都不知道自己现在在哪，这个家完全不一样了。
围着炉火，吃完午饭，一家三口手拉手出门去了。
走在大街上，一个扎着头巾的妇人猛一回头。
妇人把头巾拨开，先是皱了皱眉，埋怨道：“林千黛呀，还真是你，你这些天去哪了？说好的洗一月衣服，你撒手不管了？”
“不好意思了婶婶，家里有事，不去您那洗衣服了。”
“你这人这么这样，太不地道了，当时还有个人想来，我觉得你干干净净的干活也利索，早知道我就雇用人家了！这不耽误事嘛！”
妇人越说越来劲，恨不得指着她鼻子数落。
“妈妈，你不要难过，小芸去帮你洗好不好？”
苏小芸扁着小嘴，替妈妈感到委屈，摇了摇她的手。
“婶婶，真的抱歉，让您不方便了。”
“道歉有什么用！我有短过你工钱吗？”
“没有的。”
“那你撒手不干连个招呼也不打？什么东西，有没有一点素质？”
妇人是某个院里一位退休领导的佣工，但是自从当上领导的姘头，有了点权力，也有点小钱，就雇人来替她洗衣服，没成想林千黛忽然不干，又得自己大冬天洗衣服了。
“把你豁边的臭嘴闭上，你一月开她多少钱？”苏长山不耐烦的看着妇人。
“开多少钱你也开不起。”妇人眉不是眉眼不是眼，根本看不起他，一个让老婆出去洗衣服挣钱的男人，也叫男人？
“我一天给你十块，去我家洗衣服吧。”苏长山说道。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十块？”妇人把头巾扯下来，露出耳朵，生怕自己听错了。
“苏长山，你又胡闹，我跟婶婶解释一下就行了。”林千黛幽怨的瞥一眼他。
苏长山不让她插嘴，对妇人说：“一天十块，33号院前院，愿意干的话一小时后去找我。”
“愿意干！傻子才不愿意干！我可是领导家里的人，你敢耍我我跟你没完！”妇人戒备的警告道。
苏长山叼着一根烟，抽出一张，拨动火柴，先把那张点着，将火柴扔掉，用那张点了烟。
妇人一看面额，吓了一跳，还有这么花钱的？
“苏长山，你在干什么，我洗两个月衣服都挣不了那么多！”林千黛心疼的赶紧阻止。
“唉哟，林千黛，你有福气呀，你家男人真有本事。”妇人瞬间换了副面孔，笑的格外慈祥，心悦诚服的赞美起来。
“那就麻烦你，一边待着去，别在这碍眼。”苏长山瞥那妇人一眼，笑道。
“那我在33号院等着。你们忙，回见。”妇人毕恭毕敬，恨不得给苏长山鞠躬。
“你何必要那样，那可是钱呐。”吃了这么多年苦，林千黛对钱变得很敏感，她的手天天回来都变成红萝卜，一天就挣几毛钱。
“对烂人就得用烂招，谁让她嘴那么臭。有点臭钱雇人洗衣服以为自己多了不起了。”
“你在说你自己吗？”林千黛吃吃笑道，心里很是高兴，怎么说也是为她出头的。
“等她来了，我就学她怎么对你的。”
“爸爸，你真好，我们快去买小狗吧。”
“耽误我女儿正事了是吧，咱们快去买小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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