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御史三人此刻都不敢说话了,一边在心里大骂负责迷倒李凡的人不靠谱。一边疯狂思考对策。
“你们可有意见?”李徵的视线转向了台下的三个监察御史。
林御史更是肠子都悔青了,然而此时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只能咬牙道:“臣等……没有意见!”
稍作犹豫,他将所谓的证据从怀中拿了出来。
那是一张折叠整齐的粗糙宣纸。
展开宣纸,上面有一首堪称苛责的四言律诗。
林御史拿着这张宣纸,硬着头皮向李徵道:“陛下,此乃数月前,太子殿下在弘文馆所做之诗。”
“太子殿下蔑视师长,不学无术,皆能从此诗上看出一二。”
“臣听说,之前太子殿下做的这首诗,还将太傅阁下气晕过去了。”
“哦?呈上来。”李徵来了兴趣。
本来李厥还饶有兴致,可听到这几名监察御史的话,仿佛明白了什么,视线变的玩味起来。
等到李徵拿到所谓的‘证据’以后,眉头一拧。
宣纸上的确记载着一首诗。
但不管怎么看,这诗都是在骂人。
【题·赠师】
【小人无耻,重利轻死。不为人诛,岂顾物议。小人无节,弃本逐末。喜思其与,怒思其夺。】
看完后,李徵表情倒是有些怪异。
虽然没写明是谁,但任谁都能看出来,这诗的名直指当今太傅。
“殿下可有辩解?”为首的监察御史看向李厥冷笑两声询问道。
太傅,专门教导太子的老师。
历朝历代,担当太傅之人都是当时最有学识的大学士。
自古以来尊师重道。
辱骂师长,不齿。
更勿论,当今太傅弟子遍及朝野。
只是很可惜,这些人恐怕都不清楚,最开头那句‘吾师是小人,小人是吾师’是老师写的!
李凡心里冷笑两声,将诗背了出来:“题·赠诗师——小人无耻,重利轻死。不为人诛,岂顾物议。小人无节,弃本逐末。喜思其与,怒思其夺。”
顿时间,满堂哗然。
“太子殿下真敢说啊!”
“……怎能如此辱骂张太傅!”
“住口!这等无耻之言怎可称之为诗!”
一些受过张太傅指点的文官登时撸起了袖子。
要不是顾及到说这话的是太子殿下,怕不是直接让人物理闭嘴了!
“殿下好文采!”林御史倒是被李厥气笑了。
而这时,李徵也望向了自己的儿子,看他要怎么解释。
“你们只听出我辱骂老师,却不知此诗是我和老师共同撰写的吧?”李厥肆意嘲讽道。
此话一出,吵闹的大殿瞬间一静。
难不成……
张太傅自己骂自己?!
几乎瞬间,这些混迹在官场上的人精立刻便意识到了另有缘由。
“想必诸位尚不清楚,此诗作于三年前,当时老师问我,何谓小人?”
“我绞尽脑汁想了几天几夜,作了这首诗来回答,谁料老师听了并不满意,亲自在为我题名。”
“若有不信者,自然可以去问问老师这事是不是真的!”
“不过,这诗后来被老师收走专门存放,若是老师亲自交予你,定会说明此事,你如今却拿这诗来诬陷本太子……啧啧,莫不是偷来的?”李厥的眼睛里满是玩味。
这寥寥数语,把林御史惊出了一头汗渍!
就连龙椅上的李徵,脸色都不由得冷峻了几分:“林御史,解释一下吧!”
若真是从太傅手中偷来的,那这事恐怕没完。
如若不是,那也得交代清楚来源!
不然随便什么人就能拿到太子所作之诗,视皇家威严如何物?
为首的林御史御史脸色青红黑不断变化,最终硬着头皮向龙椅上的李徵道:“回禀陛下,此诗是老臣从贾太傅借来,太傅并未说明此事……”
“哦?”李厥笑了。
要是真从自家老师那借来的,怎么可能不知道这诗背后的事。
不少人望向林御史的目光都带着嘲讽。
一个不过八品小官,妄谈自己从当朝太傅手里借来了太子的诗词。
这可真是天大的笑话!
“可惜老师最近身体不好,没法上朝对证。”李厥心里有点可惜。
不过转念一想,他可不想让这王八蛋好受,于是嗤笑道:“阁下何不乘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你咋不上天嘞?)”
起初几秒,李厥的话一时间还没人理解,然而仅过了几秒,便有人忍不住笑出了声。
紧接着,笑声越来越大,官员们相互耳语也明白了李厥这句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