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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云龙好酒。论起酒量,连他自己也闹不明白到底有多大量,反正是和心情有关。心情不好时,二三两便醉,心情好时,喝一斤后照样能把鬼头刀耍出一片花来。
孙国平原先滴酒不沾,后来架不住李云龙的纠缠,也被拉下水。
李云龙的话说得太绝:“不喝酒的人靠不住。”
于是这么一来二去,孙国平便时常去和李云龙喝上那么几盏小酒,也听听这位李团长发上几句牢骚。
现在距离山崎大队那一仗也是有些时间了,李云龙也很久没有像那样打一场痛痛快快的仗了,此刻正拿着半斤地瓜烧,在那里一边喝一边骂骂咧咧的。
李云龙喝了一口地瓜烧,又夹了几粒花生米,口齿不清的说道:“他娘的,旅长这还就真的翻脸不认人了,山崎那兔崽子怎么也算是老子拿下来的,他老人家倒是抹抹屁股,给咱独立团发配到这里来了,半天都捞不到一块肉吃,这日子是人过的吗?”
孙国平也是知道李云龙的脾气,赶忙顺着他往下说:“团长啊,咱现在不也是在扎实基础吗?游击队虽然大不了什么大的仗,但是零零散散的也是能唠叨好处的,像昨天不就从小鬼子的炮楼里捞出台歪把子吗?”
说到这件事,李云龙可是瞬间来了精神:“小孙啊,真要咱老李摸着心窝子的话,你可真是帮了我的大忙了,咱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自从你跟了我,那打起仗来叫一个神气啊。特别是昨天拿那炮楼的时候,要不是你从后面绕上去,给里面扔了个手榴弹进去,他娘的那个炮楼还不知道要打多久。”
孙国平也是微微笑笑,再度拿起酒杯给李云龙倒上:“哪里啊,团长实在是有些太看重我了吧,既然是打小鬼子,谁还不是有几分火气呢,我也是得了团长器重,才有今天的成就的啊。”
不过李云龙却没有立刻接过孙国平递来的酒杯,而是一下子压低了声音,对着孙国平说道:“小孙啊,看在你信得过的份上,咱老李也偷偷告诉你个事请好了,我丑话说在前面,不管你答不答应,可都不能给我抖搂出去,否则别怪我老李翻脸不认人了。”
孙国平也是听出了李云龙话中的端倪,于是也是压低了声音说道:“团长您放心好了,我孙国平就是您一个人的兵,无论干什么,都不会把您给卖了的,放心告诉我就好了,咱们两个还见外什么。”
李云龙自然是哈哈一笑,显然对孙国平的回答很满意:“县城里那个小日本军官你知道吧,好像是叫什么……什么平田一郎的,管他娘的那么多呢。老子打听到那个小鬼子打算给自己办个寿宴,就想了想打算去送他一个大礼,但现在需要一个人来打个掩护,老子还就相中你了。”
孙国平一听李云龙打算单枪匹马去动平田一郎,也是微微的有些吃惊,但很快就恢复了镇定:“那我哪有拒绝的理由啊,团长,不过我还是有点好奇,您是从哪里得到的这个消息呢,还有要混进县城的话,恐怕不容易吧。”
对此李云龙却是摆了摆手:“这咱老李可早就已经盘算好了,轮不到老子来操心,那个晋绥军你知道吧,就那个358团的团长,楚云飞,他会和咱们一起去给那兔崽子祝寿,到时候也都让他去办好了。”
孙国平一听这话,多半是李云龙私下没少和对方联系,才有了今天这一出:“那好,团长,我孙国平算是跟您干了这票了,到时候也让平田那兔崽子,好好的过一个他人生之中最难忘的生日。”
于是,二人就这样完成了最后的拍板,打算背着其他人好好的干一票大的。
十月的一天,处于晋北的河源县城中心大街的“祥和茶馆”二楼雅座里坐着两个客人,背靠窗户,面对楼梯的那位茶客正以很优雅的姿态用碗盖拨着盖碗里的茶沫儿,另一个年轻些的茶客眼睛似乎正漫不经心地看着街景。
楼下大街上列队走过的日本宪兵们不会想到,茶楼上坐着的是国民党军第二战区晋绥部队358团上校团长楚云飞和他的警卫连长孙铭上尉。楚云飞上校毕业于黄埔军校五期,是二战区司令长官阎锡山将军手下少数几个出身黄埔的晋军军官,深得阎长官的器重。此人胆略过人,枪法精道,是个典型的职业军人。
楚云飞的部队在恒山地区占着一块不小的地盘,和李云龙的游击区相邻。时间一长,楚李二人在晋西北都混出些名气来。天朝的老百姓自古来崇尚英雄侠客,于是一些民间口头文学便把他们俩说成是会飞檐走壁、双手使枪百步穿杨的侠客,使日本人悬赏这二人脑袋的价码涨到五万大洋。
楚云飞和李云龙从前曾打过交道,忻口战役时,两人曾配合作战,但相交不深。楚云飞上校和蒋委员长的观点一样,对八路军有些成见,认为八路军不服从国民政府军事委员会的命令,擅自脱离正面战场,以挺进敌后进行游击战为名保存实力。
关于李云龙的传说,他听过不少,总觉得有杜撰的色彩,一个没进过军校的泥腿子,就算身经百战,也不过是一介武夫耳,他不相信李云龙在战术上有什么过人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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