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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城之内，巡守安分守己，不曾懈怠。
李夜一路缓行，不见他张嘴，也有宏大之声从四面八方传来，走了约摸三四个宫殿，又经过了狭长而华丽的长廊。
很快看到了宣武正殿，这轿子就停在此处。
巨大如房屋的轿子里面，走下来一个中年男子，清瘦，冷肃，手上拿着一叠奏折，右手还握着笔，显然是刚好看完了奏章，做完了公务。
身着乌云鹤袍，鹤有红顶，以江淮一代的苏绣，绣了一个金球，如同煌煌大日。
这是当朝宰相。
龙吞月【1】。
这个中年男人回过头来的时候，恰好看到了缓行的李夜，也听得见那句小心火烛的轻喝。
他眼睛眯了一下，好像是在颤抖，不过却没说什么，装作没看到的样子，朝大殿上走去。
“奇怪，”李夜心里也疑虑，加快了脚步，“这人分明看到了我，但是却没说出来，他应该也是修真者才对。”
他用道法行走的时候，凡人要么看不见，看见便会产生异象环绕在身边。
像玉衡那样，注重凡俗人对天上仙看法的，还会用道法催动天象降临，其实如果修为不够，是没什么用的。
这凡俗界，在龙气被束缚之前，没有修真者，因为国运龙气不在，不会出现诞生福林气海，没有灵气。
而李夜可以感受到，这人已经是炼神返虚的境界。
有了本命法相的虚影，力量不可和普通修真者同日而语。
本命法相、本命符箓、元丹，是修士最重要的三元之力。
一夜破境的修士，有一个夫子李夜信，若说整个长安到处都是，那绝对不可能。
修炼求永生，是逆天而行，哪有这么多轻而易举突破者，就算是夫子，也是因为他本来就超脱武极很多年，心性比修真者强得多。
这凡俗一界，天上仙人之事，似乎越来越有意思了……
……
李夜在宣武殿打了梆，打更签了到。
得到了御风飞燕的一丝道韵，融入到自己的元丹之中，然后显现出身形。
向内看了一眼。
这一眼，刚好和龙吞月对上。
这人的目光，阴冷，霸道，带着一丝怨恨。
怨恨？
李夜心里奇怪，为什么会怨恨我？
很奇怪的人。
不过这只是一瞥而已，李夜倒是个克己的人，很少浪费时间，于是继续行走在长安的黑夜之中，身上以灵气包裹，脚下冯虚御风，宛如行走人间的神祇。
走遍了长安的大街小巷，有他在的地方，鬼魅退让，妖邪不露。
不过，也有例外，青龙大街上，还有人在深夜出没，成群结队，忽然从巷子里面跑出来。
“鬼！鬼啊！”
“御史中丞！家中有妖邪！死了！”
“快跑，去找大理寺青衣…”
“救命，可有人能救我一命！”
七八个手执青灯的人从街道里跑了出来，这里是内城，寻常百姓进不来。
所以居住的人也是非富即贵，宫灯彼女是齐胸襦裙，飘带在手臂臂弯，一路小跑。
鬼怪，妖魔？！
李夜眼睛一亮，他倒是很喜欢这些所谓妖魔。
长安从十年前开始有妖，时不时迫害城中平民，有的是达官贵人，有的是商贾巨富，唯一不敢去的，是将门之家，儒生之家。
而寒门士子，会有女鬼妖物诱之，让他们心神失守。
那些宫灯少女跑着跑着，忽然面前出现了一团光点，汇聚成人形。
她们以为是妖，正准备高声大叫。
但是却看到一个扎着马尾，面庞英俊的男子现了身形，脚着谢公屐，如登云而上，几个踏步嗖一下化作流光穿了过去。
“啊！！”
一个圆脸的宫灯少女还是忍不住叫出了声。
但很快反而感觉到了安宁。
夜阁的梆子忽然响起。
绑！梆梆！
一声长，两声促，长声引神，短声激荡。
嗡隆隆！！
四周的空气都发生了扭曲，而李夜则是探头到了那巷子口。
右手放在了腰间的长刀新亭刀把上，看到了巷子里的妖，只有一团浓密的长发，如海棠花开，密密麻麻，巨大无比。
有三，四米高。
李夜一脚踏出，身形化作流光。
“合一剑意，御风飞燕！”
唳！！
平静空气化作疾风，伴随着他的身体穿行，斩在了这发妖身上，一刀两断。
一断之后，在整个巷子里刮出了一道狂风，风如一个巨大的手掌，五指合拢，把这发妖困在其中。
“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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