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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十七坐在洞窟入口处望着前方的瀑布水流发呆，比起三人一言不发共同留在阴暗的洞窟内，他还是觉得这样一个人呆着自在。
随着日头西移，黄昏越来越近，余十七听到身后的洞窟中传来脚步声，回头看到白翊从里头走了出来。
他起身向白翊躬身行礼：“大宗主。”
“赫连罗凌要见你。”白翊带来的话让余十七感到有些意外。
没等他向白翊问清楚是怎么回事，便听到赫连罗凌在洞窟内催促道：“那个同风门的小孩你过来，姓白的留在外头，快一点。”
面对余十七询问的目光，白翊耸了耸肩：“自己小心。”
余十七踏入洞窟内，发现赫连罗凌正举着瀚宇星芒剑在前方利用云龙缠绕的剑锷上那粒明珠所绽放之光为自己引路，于是他走上前去询问道：“前辈找我何事？”
“你不是想见师父吗？”赫连罗凌脖颈一偏，示意他跟随自己往里走。
“那为何不让大宗主一同过来？”
“我说了姓白的在我这里不算大宗主。”赫连罗凌冷冷地答道，“况且我直觉上信不过他。”
“那你就信得过我？”
“你带着的那把剑，和师父随身带着的那把是一样的。”赫连罗凌头也不回地说道，“我自认看人很准，你和外头那个姓白的不是一类人，所以不用问你如何得来的无刃剑。”
余十七愣了愣，好奇地问道：“白大宗主是哪类人？”
“心比天高，深藏不露，有野心的人。”
“那么我呢？”
赫连罗凌停了一下，回头白了他一眼：“简单，傻子。”
余十七脸上刚刚一僵，又听到她低声补充道：“不要觉得我在嘲讽你，师父有些时候也是这样的。”
“柳前辈？也是这样的？”
“你以为她是什么样的人？骄傲无双的天下第一？大义凛然的正道捍卫者？还是那种气度超然的一代宗师？”赫连罗凌摇了摇头，“在我看来，师父根本不想做什么荒芜宗的大宗主，也没有那种为江湖大义牺牲的理想，她其实很简单的，只是希望能够和厉害的人交流切磋武艺，希望自己的弟子们能够平安顺遂。”
余十七喃喃道：“那柳前辈为什么要做荒芜宗的大宗主……”
“因为被人诚心诚意地拜托了，她不擅长拒绝别人，有些时候哪怕自己心中其实并无意愿，也会勉强自己去努力。”
“是这样吗……虽然早就知道柳前辈是个好人，但没想到好到这种地步。”余十七叹了口气，听过赫连罗凌的这些话之后感觉脑海中柳意珂的形象又微微产生了些变化。
“正是因为她是这种傻子一般的好人，所以……才会一去不回吧。”赫连罗凌的声音夹杂了一丝复杂的意味，她伸开手臂示意后方的余十七停下，而后从怀中取出火折点亮照明前方。
余十七睁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望着前方那座嵌入洞窟岩壁上的鸟居状石门，艰难地吞咽了一口唾沫问道：“这就是……”
“连接阴阳两界的门。”
“不会吧……这怎么可能？难道柳前辈真的……”
“我亲眼看着师父穿过这扇门。”
余十七缓缓走上前去，向着紧闭的石门伸出手，鬓角不知不觉流下了汗水。
指间触碰到石门的时候，他感到了一丝异样，随后发现自己的手指竟然如同穿过水面一般陷入了石门之中。惊骇之下余十七飞快地抽回手后退了一步，大口喘着气心脏狂跳不止。
是秘术的障眼法？还是别的什么奇门遁甲之术？为何明明看上去是一堵严丝合缝的石门，自己的身体却能够轻而易举地穿过去？
“赫连……”
“扑通”一声，赫连罗凌忽然对着余十七屈膝跪了下去。
余十七惊讶地张了张嘴，好不容易才回过神来：“你这是何意？”
赫连罗凌双手捧着瀚宇星芒托起：“如果师父还活着，请你务必将她带回来。我自认没有这个本事，唯有将一切希望都寄托在你身上了！这把剑请你收下！”
余十七感到难以置信，问道：“柳前辈的意愿难道不是把这把剑还给荒芜宗吗？”
“没有这把剑，你是一定无法从那边回来的。”赫连罗凌咬牙说道，“石门之后有一非常……非常出人意料的世界，我没有勇气去那个世界寻找师父，所以剑暂时交给你。如果你能找到师父，就把剑还给她，告诉她赫连罗凌还在这里等她回来。如果……如果师父已经不在了，想必这把剑的力量也能保护你平安回来。”
“你去过石门之后的世界？”
“我去过，但实在无法鼓起勇气走下去，只坚持了一时片刻便仓皇逃了回来。”赫连罗凌自惭地说道。
石门之后的世界有那么恐怖吗？难道是森罗地狱，刀山火海？莫非人死之后真的是前往三途彼岸？
一时间，过往听过的种种关于奈何桥、阎罗殿的传说都在他脑海中浮现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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