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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身后的笑声老而洪亮,甚是高兴的在赞许自己,晏无尘收拾了思绪,侍立在一旁,道:“师父,您来了。”
“嗯,先前感到这方有凶煞漫盈,担心你有闪失,便赶过来了。”说话的乃晏无尘的师父莫问天,是一位身形精瘦仙风道骨的老者,穿着一件素面鹤氅,眉宇间威严而又不失和蔼,正笑呵呵的看着晏无尘。
但见晏无尘脸色深沉,莫问天便问:“无尘,你在感伤那穷奇之死么?”
晏无尘道:“不敢瞒师父,先前确实有些感伤,但哀念只是一瞬而过。”
莫问天拍了拍晏无尘的肩膀道:“所谓“一念既生宇宙,吾道岂非大道”,世间的一切都只是阴阳化育、万象演绎的过程,只有固守道心、悟彻因果,才能化道成圣而超然物外啊。”
晏无尘颌首道:“是,徒儿一定谨遵师父教导。”
“嗯。”莫问天满意的点了点头,道:“好啊,师父相信你将来。。。”
就在莫问天想要夸赞几句时,却突然剑晏无尘的身子如同水中浮影般幌闪了一下,并且还显像出一堆发光的奇怪符号,整个人似乎在那一瞬间都虚化了。
若是第一次见,莫问天一定会以为自己眼花了。但,这已经是第一百二十八次了,而且随着晏无尘在十方山修道的时间越来越久,这种现象发生的频率就越来越高。
要说莫问天的修为,在蓬莱仙洲都是屈指可数的了,若论莫问天的阅历,也曾见识过无数宇宙奥秘。然而对于这些发光的奇特符号,莫问天却根本毫无认知。
自盘古开辟“地方天圆宇宙界”以来,到太古时期的“神明造字开化万物”,不论历史中还是神话故事中,从来都没有过这些符号的记载,那么这些奇怪的符号究竟是何由来?更诡异的是,莫问天丝毫这种现象是何种力量造成的,难道是神明显圣?
莫问天曾考虑过这种可能性,但不论“天神”、“魔神”、“巫神”等神明,早在远古开启之时便已销声匿迹,几百万年来无数文明无数种族,都找不到半点神明的踪影,又岂会突然出现在十方山上?而且十年间逐次增加频率?
不可能的,不可能有如此无聊的神明,再说莫问天对自己的感应能力还是有定位的,如此近距离之下若是真是那消失已久的神明所为,自己绝不可能毫无感知。
“师父?您怎么了?”
“唔。。。”
晏无尘见莫问天话说一半突然顿住,眼神中满是忧虑之色,便急切的问道:“师父,您怎么突然就变脸色了?怎么不说话了?”
莫问天看着晏无尘身上虚化的现象一次比一次越来越严重,这次甚至全身都开始出现了虚化、幌闪了,似乎整个人都由那些奇怪的发光符号组成似的,心中忽然生出一个想法,或者说是一个见解。
莫问天回过神来,看着对自身奇异现象毫无察觉的晏无尘,突然问:“晏无尘,你知道你名字的由来吗?”
晏无尘被莫问天没由来的问题搞懵了,也不知道师父为何突然改口直呼自己的名字,云里雾里的回答:“知道。”
“你说。”
晏无尘看着莫问天的煞有其事的表情,心中甚是不解,回道:“我爷爷说过,他拣到我的那天,因为研究草药的缘故而产生了强烈的幻觉。所以在发现我的时候,爷爷把我看成了一道缥缈透明的影像,又因为幻觉的缘故,看见那尘埃穿过我身体时只留下了一堆发光的符号,以为我是片尘不染透身而过,于是就当场给我取名做“无尘”,又指着天青无云的情景给我取姓为“晏”。再后来,我爷爷的幻觉褪掉后,才发现我是个正常的婴儿,又觉得晏无尘这个名字寓意上佳,于是仍然用来给我做姓名了。”
其实晏无尘名字的由来,莫问天十年前就从他爷爷那里知晓了,只是当时并未在意。现在看来,晏无尘被他爷爷拣到时,所见的奇异现象并非爷爷的幻觉所致啊。
难道晏无尘真是由宇宙灵光所化,吸收凡间气息而养炼成胎?
莫问天自忖:“当年我见无尘命格无相,超出宇宙常理,心想若能凭我仙尊境界加以引导,庶几可成无上造化。而十年间,无尘展现出来的天资远超一切人类,且不说法术一类,就说那绝世剑法“诡影神剑诀”,修习六年便已至第四层境界,而此前进步最快那名武者,还是两百年前的一位传说人物,却花了三十年才做到。似这等天才,有如造物者设定一般,现在看来,终究是我肤浅,或许无尘的命格已经远超我的想象,绝非我有资格能够引导的。”
“无尘的道,在那九洲大陆,在那八荒溟水,却不在我这,却不在世间任何束缚之下啊。”
莫问天一边想着,一边走到了悬崖外沿,负手凭立,望着苍茫云海,却在心中浩叹。身为蓬莱仙洲的一方尊者,莫问天这几万年来驾云游方、与光同僭,沧海桑田只当等闲视之,却不似现在,对这“地方天圆宇宙界”突生了一种陌生感,晏无尘的事情,已经完全超出了自己道行以内的认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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