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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幼华布衣，”苏妈妈将晚饭端上桌，给苏蕴辰讲那家店，“那个老板娘的手艺很好，针法细腻，款式做工也不老气，用料都是最好的，价格也不贵，再也找不到那么好的布衣店了。”
苏爸爸摘了眼镜从房间出来，听见妻子的话对桌边的苏蕴辰说：“那家店就是甄心妈妈的，我让你在学校多帮帮这孩子也是因为他们家挺可怜。”
苏蕴辰捧着手里的碗看向苏爸爸。
“老甄早年出警牺牲在前线了，走的时候那孩子刚出生，连面都没见到，她妈妈的病就是那时候落下的，没两年也跟着走了，”苏爸爸叹了口气，攥着筷子半天没伸出去，“后来她奶奶把她接到乡下去，大字不识几个的老人家哪懂太多，也就照顾着温饱，别说是农村，就咱们周边那些熊孩子，不也都是欺软怕硬逮着软柿子捏吗？甄心这孩子能变成现在这样，估计都是小时候被欺负出来的。”
苏蕴辰突然想起放学时，路边人群里传出来的那句话“一看就是街头混出来的老手了”。
一个小姑娘，那得是经历多少次的混战群殴，才能像今天这样，清风明月般从容自如地从人群里出来，擦汗一样自然地擦掉脸上的血，再处理掉脏污的衣服，若无其事走回家。
不像是打架，倒像是顺路遛了个弯。
苏妈妈是二小的老师：“我听同事说，她们班里不少受欺负的男孩都不吭声，还是家长不小心发现身上有伤才找到学校问，要我说甄心这小孩身上有股子劲儿。”
“没有生活来源？”苏蕴辰开口问。
苏爸爸点头：“低保户的手续到还是我赶着给办的，好在是烈士子女，上学这方面费用全免了，老甄的同学同事也都有心帮，她奶奶现在不时给人看门也能有点进项，老甄牺牲时救下来的那家人承诺了要是甄心能考上大学，他们愿意供。”
怪不得她只穿校服。
第二天，苏蕴辰到教室时甄心已经到了。
仍是昨天那件蓝白T恤，在满屋长袖外套甚至是毛衣的人里，格外扎眼。
她没睡觉，低头盯着历史课本南昌起义的图片发呆。
仔细看头发好像比昨天短了，刘海整齐吊在眉上，不动时，侧影精致乖巧，灵动可人，一点看不出高台摔纸大喊我还敢的狂气，也没有昨晚单挑群人出来时那一身生人勿近的冷煞。
许是听了昨晚苏爸爸的话，苏蕴辰心底对她兴起一丝柔软的同情，放下书包的同时，将自己的夹克搁到了三八线上。
甄心偏头抬眸，左边嘴角青紫，颈下两道深色的掐痕几乎要勒进皮肤里，苏蕴辰皱眉，她却笑出一对甜蜜的酒窝：“大班长，这是什么意思呀？”
看着她这种不达眼底的假笑，苏蕴辰没来由的恼火，他坐下将衣服收进抽屉里，淡淡道：“放过了。”
“哦，”甄心垂下眼睫，做出一副失望的样子，“原来不是给我的。”
苏蕴辰的手在抽屉里握紧，当做没听到拿出自己的书看知识点。
晨读时间，教室里都是朗朗背书声，甄心看着苏蕴辰全神认真的脸，内心冒出破坏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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