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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人 3.夜闯动力废墟(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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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尾空岛整体呈梭子状,以一种奇怪的姿势倾斜着自转,同时围绕着一颗红矮星——螣蛇星公转。跟它分享这颗主序星的还有铁海空岛和利维坦空岛。螣蛇星有自己的行星,但都不在宜居带上。

无尾空岛模拟自己远古母星旋转,将它自转一圈的时间规定为二十四小时,而围绕螣蛇星公转一周的时间则正好是三百六十五天。

当舰塔峰的阴影完全降临,天空中会升起一颗小小的卫星,人们称它为防卫者八号。这是一个古老的名字,大多数人更愿意叫它月亮。这颗卫星反射着太阳的光芒,外形看起来就像是被切去了一角的馅饼。它被潮汐锁定,一面永远朝着空岛。

月光下,钢铁和塑岩建造的城市鳞次栉比,层叠的高速运输管道和空中管束门槛交错着,摩天大楼的下半部深达地下的古舰体层;而楼顶则快要触到天幕系统。

在地表重力系统覆盖的边缘地带,存在着一处远古遗迹;这里曾是空岛着轨前的动力系统。虽然反应炉和发动机早已被拆除,这里仍然残留着过量的辐射。因此,联邦政府不愿意投资和管理这个地区。也正是因为这一点,这里成了黑帮的筑巢地;犯罪者栖息的天堂。

动力废墟,并不像是它名字所描述那样的一片废墟。相反,叫它不夜城可能更加贴切。

聿明府.锛看着四周恣意而为的古怪建筑和各色各样的人,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这里街道和大楼的设计完全没有逻辑可言,或者说,建楼之前这些人根本就没想过要先画一张图纸。

就比方说眼前这家百货商店,它的塔楼居然加建得比裙楼还宽;并且不对称,而支撑它架空部分的竟是另外两座楼加宽的中间层。这还算好。再看另一座挂满霓虹灯的玻璃大厦。它楼顶的四个角竟有三个顶在周边大楼的桥层上;让人感觉岌岌可危。

炫目的射灯和广告牌齐齐发亮,下水道的蒸汽在拥挤的楼宇间弥漫。没有一条道路能保持宽窄一致的直线,没有一栋大楼的轮廓看起来是美观的图形。肮脏的墙面、破败的门窗;加盖建筑和廊桥遮挡了天空;禁飞的标志的投影和楼层间不及清理的飞行器残骸让人提心吊胆。

智人、兽人、半兽人和机械人,一律地穿着古怪。这其中,要数那些穿戴附肢的兽人最使人惊奇。他们都是聿明府.锛只在教学卡片上看到过的种类。

盘羊、长臂猿和四目狸,混血鬃犬踩着高跷一样的义足走在人群中。金喙猫解下她的附肢,跳到旁边的机械人怀里。

他停下来看了好一阵子。直到埃罗斯提醒才意识到自己的冒失——而那只猫只是瞪了他一眼,便懒懒地睡去了。

一名巨祗人迈大步走过,高瘦的身形把他吓了一跳。

第一次来到外面,聿明府.锛发现原本四平八稳的世界一下子就要倾倒,就像这些摇摇欲坠的建筑。虽然不止一次听埃罗斯说过外面的样子,但还是比不上亲眼见一见给人的震撼。

“这就是你说的鬼魂吗?埃罗斯。”

“什么?不,不是。那是巨祗人,我没跟你提过巨祗人吗?很奇怪吧,这些家伙长得真高。别傻了,聿明府.锛,巨祗人才不是什么鬼魂。他们只是有点不爱说话、有点奇怪而已。其实吧,相比之下,我们俩才显得更奇怪吧。”埃罗斯指了指聿明府.锛身上齐齐整整的衣服说:“我们太不合群了,有人在偷偷地看着呢。别转脸,跟我走,我们得快点。”

聿明府.锛这才发现,他们相对得体的打扮在怪异的人群中也着实醒目。而且,这街道上除了他俩之外没有一个孩子。无论是智人的孩子、小半兽人、幼兽或制式机器人都不曾见过。

他跟在埃罗斯后面快步飞跑,穿过两条无名街道和一条看似切入墙隙的弄堂,他终于跟不上了:

“埃罗斯,你慢一点。”面对半兽人强大的运动神经,聿明府.锛准备投降,他捂着肚子喘气,停在原地。

小半兽人从一条黑暗的巷子里折返回来,拍着他的肩膀:“就在前面不远了。”说着拽起他的手走进弄堂里——身后的霓虹和嘈杂的声响渐渐消退,这座废墟上的城市在对他慢慢地闭上眼睛。恶臭的沟渠在身旁潺响,潮热的空气里夹杂着烟雾,还有一股刺鼻的化学品的气味儿。

在昏暗的光线里,他难以辨别方向,只能任由埃罗斯拽着往前走。“好臭啊,什么东西呀?”聿明府.锛捏着鼻子;含糊不清地说。

“你不觉得和央丽思身上的气味很像吗?”埃罗斯回答道:“是尸体的气味儿。”

“你到底要带我去哪儿?”

“去看鬼魂啊。”埃罗斯指着前方一团微弱的光球说。

聿明府.锛看向埃罗斯手指的方向,那个光球影影绰绰,像是一个蜷成一团的人在缓慢地舒展身体。只是一眨眼,它就向着地面俯冲直下;然后散开来,像雾一般地消失了。待他们走近,发现光球消失的地方躺着一个男人,他满身污垢,光着一只脚,另一只脚穿着破烂的靴子;一动不动地,像是死了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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