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山寺客堂,法海端坐于沙发上闭目养神。
期间偶尔悄咪咪地睁眼,将整个客堂环视一圈,基本格局已在心中。
从整座寺院的大体格局来看,与八百年前的金山寺并无太大改变。
但是到了里面,很轻易就能看到许多变化。
原本的莲花池被填上,盖了一座假山。
斋堂被建成了所谓的卫生间,当初的恭房反倒成了所谓的大食堂,其实也就是斋堂。
当真是颠颠倒倒,五谷轮回啊。
来客堂的路上,法海看到墙上每隔几步就有一只眼睛模样的妖物。
刘年说这是监控。
法海心中推测,这大概就是今时的监寺僧了。
等安顿下来,他决心要和这些新时代的监寺们好好交流一番心得。
心中这样想着,忽然听到脚步声,法海睁眼看去,原来是刘年。
刘年身后跟着一个胖和尚。
胖和尚满脸堆笑,看起来非常和善。
法海起身拘了一个佛礼。
刚刚刘年让他在这里稍坐一会儿,就是跟这位胖和尚到旁边的小房间私聊去了。
法海对此颇为感动,刘年一定是为自己说尽了好话,想让胖和尚把自己留下来。
其实他大可不必,因为法海自己手上有一串佛珠作为信物。
这佛珠上有金山寺独有的纹印,历代金山寺的在册僧人都有这样的佛珠。
可不要小看了这佛珠,有了它,就相当于终身接受寺院的供奉,这辈子便吃喝不愁。
除非金山寺塌了。
当初金山寺最巅峰的时候,三千僧众里,有专属纹印佛珠的,也不过百人。
只要这样的规矩还在,胖和尚断然不会不认自己。
“裴朔,这位是金山寺的执事长老恒信法师。”
“施主,你究竟想说长老还是法师?”
胖和尚恒信嘴角的筋肉抽了抽,斜眼问道。
刘年哈哈一笑,拍了拍恒信厚实的肉肩:
“说笑了法师。既然你说他是你们寺里的,我就把他交给你了。至于赔偿的事,我们再另外商量。
哦对了,我听说寺里有人打擂台,既然来了,那我就——”
“等会儿,赔偿?”
恒信见他要走,立即抓住他的胳膊,正色道:
“你什么意思,他砸了人家的剧组,跟我们谈赔偿?”
看到胖和尚急眼的模样,法海心里顿时觉得有趣。
想不到这胖和尚也有如此人性的一面,他还以为对方宠辱不惊呢。
不过看着胖和尚的反应,法海有点怀疑刘年有没有给自己说好话了。
“这位师父,你莫要担心。贫僧自己犯下的错,自然不会牵连旁人,来这里也是为求一个安身之所。”
法海按住恒信的胳膊,抚慰他躁动的心灵。
“求什么安身之所,我金山寺不欢迎你这种来路不明的人!刘警官,这人你还是带走吧,他不是我们金山寺的人。”
恒信一把甩开法海,恨不得立即划清界限。
“恒信长老,贫僧确为金山寺人,出家人不打诳语!”
法海从袖中摸出一串黑得发量的佛珠:
“长老请看,有贫僧的佛珠为证。”
恒信看到那一串佛珠,顿时两眼发光,一把抓过来细细研看。
他将佛珠捏在手上,一颗又一颗的摩挲着,爱不释手。
“竟然是紫光檀木的。盘得这么光滑透亮,应该有上百年了吧……”
“何止百年。我这佛珠是师父亲赐,此前已经手数代高僧,蕴含无上佛法!”
法海双手合十,每提及师父,他都是极为恭敬的。
恒信反手将佛珠握在手心,指着法海问他师父是谁。
法海再一恭敬道:
“金山寺前代住持,宏明大师!”
“荒谬!简直一派胡言,宏字辈是我仰宗六代祖师,怎么会是你师父。
你不仅冒用我金山寺的名号骗吃骗喝,还盗取我们金山寺的佛珠,冒犯佛祖,我今天必须要惩治你!”
恒信听到宏明二字顿时大怒,一把将佛珠揣入怀中,将法海怒斥一番后,朝门口喊出两个名字。
下一秒,两名手持戒棍的武僧闯进来,恒信摆手喝道:
“叉出去,送到戒律堂处置!”
“法师高抬贵手,人是我带来的,有什么事好商量!”
刘年见势不妙,赶紧劝道。
恒信冷眼一翻,虎躯一震,将刘年搭在他肩膀上的手瞬间震开。
“那泼皮年纪轻轻不学好,招摇撞骗对我师祖不敬,老衲忍无可忍,必须亲手教训一番!”
恒信背对着刘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