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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并没有诋毁元吉。”李智云抬眼和她对视，镇定自若，甚至连语调都没有半点变化，“是事实。”
“大胆，还要撒谎！”窦惠重重一拍小几！
李智云淡淡地道，“您若不信，我愿和五弟当面对质。”
“……”
窦惠一时没有说话，只是胸口微微起伏，恶狠狠盯着面前身躯挺拔的少年。
李智云从小温吞老实，性格软弱，本以为借题发挥一番，便能轻易搞定他们母子俩，但这次李智云竟然敢反抗，实在出乎她的意料。
她忽然冷漠地勾了勾嘴角，“也好，我就让元吉来和你对质，紫燕，你去将元吉叫来。”
以为对质就能证明什么了吗？
幼稚！
片刻后，李元吉进来了。
他今年才八岁，窦惠的鲜卑血统在他的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头发又黄又卷，三角眼，鹰钩鼻，但体格比同龄孩童要健壮不少。
在来时，李元吉已经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他先阴狠地瞪了李智云一眼，随后便一膝盖跪了下去，乖巧地道，“娘，元吉来了。”
窦惠看着李元吉，眼中透过一丝难查的嫌恶。
她并不喜欢这个小儿子，刚生下时，嫌他长相丑陋，便丢由乳娘照顾。许是因为缺乏母爱，李元吉长大后，性格极为乖张顽劣，但在她和李渊的面前，却会刻意逢迎表现。
她何尝不知道，事情真相有九成九的可能，就如李智云所说。
但她再怎么不喜欢李元吉，也是她的亲骨肉，不可能为了李智云去惩罚他。
“智云说，你推他落水，可有此事？”
李元吉抬起头，一脸无辜，“绝无此事！”
“你还有什么话说，诬陷嫡子，当家法伺候！”窦惠冲李智云厉声说了句，随后一个眼色，旁边的两名家丁便要去拖李智云。
万宣妤花容惨白，重重磕头道，“大夫人，饶了云儿吧！”
“大娘稍等。”李智云却没有半点慌张，淡淡道，“我还有些话，想问问五弟。”
窦惠一怔。
家丁的动作也停了下来。
李智云看向李元吉。
“五弟，昨日黄昏时，你在什么地方？”
李元吉目光闪烁，飞快回答，“我在读书。”
“你没去过花园池边？”
“我连花园都没踏足，更别说去池边了！”
说罢，李元吉又转向窦惠，神情如受了天大委屈，“娘，他冤枉我！我真的没推他，昨夜黄昏时，儿子一直在房里用功读书，论语都背了小半篇，不相信的话，我可以背给你听！”
窦惠脸一沉，指着李智云：“把他拖下去打二十棍！”
“我还没问完。”李智云面色一沉，“大娘何必这么着急！”
窦惠冷笑，“好，你问。”
倒要看看，这小子能问出个什么花儿来！
“当时，元吉的乳娘便在现场。”李智云说，“她可以作证。”
窦惠道，“叫陈乳娘来。”
李智云道，“等等，让我娘去叫她。”
窦惠脸色变了变，却没有办法拒绝。
万宣妤忙起身，匆匆忙忙地离开。
没多久，万宣妤和一个二十七八岁的女人一起回来了。
这女人名叫陈善意，便是李元吉的乳娘，样貌平平，但看上去颇为老实。
“见过夫人。”
李智云问道，“陈乳娘，昨天黄昏时，五弟在什么地方？”
陈乳娘的心中一个咯噔，低着头，不敢说话。
李元吉暗恼，他并未和乳娘对过口供，生怕露馅，大声道，“乳娘，你忘记了么，我……”
李智云飞快打断他，大声喝道，“他是在花园里，还是在和世民对弈！”
陈乳娘全身一震，下意识地答，“在和二少爷对弈！”
窦惠和李元吉瞬间色变。
李智云的嘴角轻轻勾起。
落在他们眼里，像一种讽刺。
窦惠铁青着脸，“陈乳娘，你想清楚点！”
李元吉跳起来，咆哮，“放屁，放屁，我明明是在房里读书，陈乳娘你别胡说八道！”
陈乳娘这才知道中了李智云的陷阱，当即匍匐在地，哭道，“奴婢记不清楚了，方才是乱说的。”
窦惠蹙眉。
但凡是长了脑子的，现在都能判断出，李元吉在撒谎。
再闹下去，也底气不足。
窦惠语气一缓，“既然智云不小心落水，身体抱恙，那便算了，你们母子俩先回去吧。”
“不行。”一个声音懒洋洋的响起。
是李智云。
少年站在那里，身影略显得孱弱，但阳光投入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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