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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
天成责任有限公司总经理，在会议室里的投影仪前，满含歉意地，深深朝着前方的员工们，鞠了一个角度超过九十度的躬。
“受疫情影响，全球经济下行，我们公司即将面临破产。”
总经理说：“如果不进行裁员的话，我们公司，无法度过这一次危机。”
总经理后面的话，慕容胜，再也没有听进去。
因为。
他，也是被裁员的一员。
父亲慕容屠苏是汽修工，母亲李春华是纺织厂女工的他，从小励志，发愤图强！
从一个从来没有出现过大学生的边陲小镇，考到了传说中的国家重点211工程一本大学中，学习设计。
22岁毕业后，面对着他的，不是街坊邻居们那竖起大拇指来说，胜儿真有出息……
211一本大学毕业，再回到那个偏远落后的边陲小镇，是慕容胜无论如何，也不愿意接受的命运。
可是，一线城市一平米数万的天价房价，让慕容胜感到绝望。
所以，慕容胜回到了彩云省，这个，位于**南部边境的，风景秀丽、环境优美，但却经济落后的省份。
在这里，除了体制内之外，就算在省城春城，人们的普遍平均工资，也不超过六千元。
普遍，也就是三千元起步而已。
在这个大学生多如狗，研究生满地走，唯有博士，方才算是有一点儿“学历资本”的年代，即便慕容胜是他们老家百年难遇的“绝世天才”，考上了一线城市211大学，可是，最终的结果，也不过就是拿着4000元起步的底工资，找到了一份工作，每个月交800元房租，再除去生活成本外，每个月只能攒得下一千多块钱而已……
这样算下来，等还清那七万元的因家庭贫困而办理助学贷款，应该，也快三十岁了。
至于买房买车讨媳妇儿，完成老一辈人们口中的人生头等大事儿？
在这个拜金主义盛行的时代，那简直就是在写超现实魔幻主义小说！
失魂落魄地回到家，喝了酒之后头疼，留下满地空啤酒罐与烟头的慕容胜苦笑着心想：没工作了，我该怎么办？
就在这时。
手机响了。
接起电话。
“喂？胜儿呀？你在春城那边怎么样啦？还好吗？”
是妈妈李春华，从边陲小镇江口镇打过来的电话。
“呃，妈！你别担心！我在外边儿好着呢！”
终究，慕容胜，还是无法把被裁员炒鱿鱼的事儿说出口：“妈，有什么事吗？”
“唉！真是难以启齿，但是，没办法了。”
李春华在电话那头说：“是这样的，今天早上，你爹在汽修厂修车的时候，出了意外。现在，正在重症监护室里抢救。”
“什么？！”
慕容胜大吃一惊，一下子从床上跳了起来，大叫道：“我爸怎么了？！”
“医生说，粉碎性骨折。”
李春华道：“现在还不知道能不能抢救过来呢。”
慕容胜咬牙切齿道：“希望爸爸一定要挺过来！我现在立马订车票，明天就启程回来！”
“别。”
李春华说：“别浪费那个钱。”
“什么？！这种时候，我怎么能不回来？”
“我……唉！这次打电话是想和你说，这次抢救的费用，医生说，保底估计，要二十万，上不封顶。你去上大学，已经花光了家里的全部积蓄，我和娘家，还有你爸那边的亲戚，东拼西凑，才借到十五万。这次打电话来，是想问问你，你那边有没有什么路子，能够借到五万块钱应应急？”
听到这个消息，已经喝醉了的慕容胜眼前一黑，差点儿没晕倒在地上。
“喂？胜儿啊？怎么了？你那边要是不行的话，就别勉强，妈这边再想想办法。”
“好！妈，你等我！我大学认识不少家里有钱的同学，我现在就打电话和他们借！五万块钱是吗？你等着，最迟两天后，我一定打到你的卡上！”
……
挂了电话后，慕容胜眼神死寂，呆呆地瘫坐在床上。
看着满地的空啤酒罐与烟头。
终于。
忍不住了。
控制不住的，鼻头酸涩，眼圈发红。
“啊！！！！”
他崩溃地抱着头大叫，泪水夺眶而出。
“鬼喊辣叫什么呢？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然而，没叫几秒钟，这隔音并不好的棚户区，就传来了邻居的叫骂声。
呵呵……
连。
哭，与痛苦的权利，都……
因为贫穷，租不起隔音好的房子，而没有了吗？
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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