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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旨:简王赵似有福寿,且仁孝,当立!”
章丞相跪读。
响亮的声音在大殿中不断回荡。
像是一把把锋利的小刀,在赵挺之心头不断剜肉。
“不可能!”
“绝对不可能!”
“枢密院绝对不可能通过这道遗诏!”
“参政知事大印始终在本相身上,就连睡觉都带着,本相没有在遗诏加印!”
“那是矫诏!”
“那是矫诏!”
“那是矫诏!”
赵挺之近乎癫狂,紧紧攥着佩印,朝赵似呵斥道:“简王赵似假立矫诏,欲夺皇位,罪同谋逆,当处以极刑!”
“赵副相,您似乎忘了,三年前的夏天,哲宗皇帝以清查枢密院为由,收走了包括您在内四位枢密院主官佩印之事了。”
徐笠指挥使,悄无声息出现在癫狂的人儿身边,以一种不大不小,却正好令四位枢密院主官听到的声音,轻笑道出实情。
三年前。
枢密院出现大盗。
盗走了国朝数道重要军事情报,差点贻误宋辽战机,哲宗震怒,清查枢密院。
但很可惜,盗贼太过于狡猾,皇城司和汴京府尹联合追查数月,未果。
最后,随着宋辽战事停歇,边境未遭受损失,将此案封存在皇城司诸多悬案中。
“难道……”
章惇突然觉得背脊生寒,恐怕这所谓的“盗贼”,就是昔日的皇帝陛下,而目的,就是为了获取四位枢密院主官的官印。
枢密院清查期间,皇帝陛下独掌四印,按照大宋律,可以加盖任何诏书,包括——遗诏。
“噗!”
赵挺之忽然觉得喉头一甜,顿时血染紫宸殿,精气神瞬间衰落,像是衰老了二十岁。
既然遗诏没有问题,那么赵似登基自然是众望所归,留在朝堂还有什么意思?
去休!去休!
“陛下,臣已至耳顺之年,入朝为官已逾三十载,老迈且心力不足,臣愿携子,乞骸骨!”
赵副丞相强撑起无力的身躯,拒绝了同僚的搀扶,朝着赵似的方向重重一跪,叩首道。
文武百官唏嘘。
数十年官场沉浮,纵使改革派强势时期不断打压,赵副丞相都从未低头,此刻,却跪伏在尚未登基新皇面前。
这一跪,不仅跪丢了数十年的高傲,更代表在国朝棋盘博弈六十载的守旧派,正式投子认负。
按照官场潜规则,一旦赵副丞相乞骨还乡,归隐田园,此前对对错错都不再追究。
对,不再加封,不再起复。
错,不再追究,不再理会。
“赵相为国朝奉献一生,朕自然不会寒了忠臣的心,徐笠,去后殿取来属于赵相的箱子!”
赵似落座龙榻,俯瞰着形形色色的文武百官,眼中闪过一抹厉色!
眼见事不可为,就要急流勇退,这赵挺之,倒是个人物,但,更不可能放过了!
“臣,遵旨!”
徐笠首接圣意,跪地叩首。
皇城司的人出现,抬着数百斤重的檀木箱,进入大殿内。
赵副丞相内心有种不详的预感,这箱子里沉重的东西,绝对不会慰籍老臣的金银。
“砰!”
檀木箱落在赵副丞相脚边。
徐笠得到圣意,直接动手掀开。
箱子里的东西不多,极小部分是账本、竹简、兽皮,除此之外,就是厚厚的地契、房契,以及汴京城繁华地段的商铺契文。
冷汗!
顺着赵副丞相额头不断流下!
短短一会,赵副丞相浑身湿透,仿佛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
“徐笠,箱子中是何物?”
赵似强压制住内心的怒火,明知故问道。
纸张、竹简和兽皮,竟然要几个训练有素的特务来抬,罪证之多,令人发指!
“回陛下,皆是赵副丞相及家人作奸犯科罪证!”
“仅赵副丞相,有何罪?”
“贪污受贿、结党营私,以及通敌叛国!”
“贪污受贿数目多少?结党营私又是何人?通敌叛国通的是什么敌?”
“贪污受贿不下千万银钱,江南良田不下十万亩,檀木箱中皆有详尽账本,可供陛下查阅!”
赵副丞相昏厥倒地!
“结党营私者有枢密院院事苏辙、御史台御史王岩叟、朱光庭、上官均……等人,檀木箱中皆有大臣们来往信件可查!”
每念到一个名字,站在大殿中央的朝官就有一位瘫倒在地,脑海中不断回荡着两个字,“清算”。
“通敌叛国,赵副丞相入枢密院后,与西夏、辽国,乃至更远的金国皆有来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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