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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林回过头。
他深深地看了一眼李寻欢，还有他那此刻已经插在诸葛雷喉咙间的飞刀。
只见诸葛雷满头大汗如雨，脸已痛的变形，忽然咬了咬牙，将那柄小刀拔了出来，瞪着李寻欢狂吼道：“原来是你……我早该认出你了。”
李寻欢长叹道：“可惜你知道现在才认出我，否则你也许就不会做出如此丢人的事情了。”
他的这句话诸葛雷并没有听到，他已永远听不到了。
王林忽然叹了一口气。
他本不想欠下这份人情的，因为日后他必然与李寻欢会有一战，他想知道，是他的刀快，还是李寻欢的飞刀快。
现在，他已不能立即离开，所以他缓缓走李寻欢面前。
只是他还没说话，李寻欢已然开口：“不用谢我，我知道我本不必出手的。”
王林一愣，因为李寻欢这句话说的的确没错，他有十分把握可以在诸葛雷的剑刺到他身上之前杀了他。
李寻欢继续道：“我只不过想交你这个朋友。”
“可惜我并不想交什么朋友。”
王林笑了笑。
“我只不过想请你几杯喝酒！”
……
马车里堆着好几坛酒，这酒是王林买的，正是用的杀那白蛇赚来的五十两。
所以他一碗又一碗的喝着，而且喝的很愉快。
李寻欢盯着他，目中充满了愉快的神色，他很少遇见能令他觉得有趣的人，这少年却实在有趣。
道上的积雪已化为坚冰，车行冰上，纵是良驹也难驾驭，那虬髯大汉已在车轮上捆了几条铁链子，使车轮不至太滑。
铁链拖在冰雪上，“格朗格朗”地直响。
李寻欢忽然放下酒碗，瞪着王林道：“你真的是为了五十两银子才杀那白蛇的么？”
王林道：“没有五十两银子我也要杀他，有了五十两银子更好，至少可以请你痛痛快快地喝几坛酒。”
李寻欢道：“为什么你只要五十两。”
王林道：“因为他只值五十两。”
李寻欢笑了：“江湖中该杀的人很多，也有些不只值五十两的，所以你以后说不定会成为一个大富翁，我也常常会有酒喝了。”
王林道：“只可惜我太穷，否则也该送你五十两的。”
李寻欢道：“为什么？”
王林道：“因为你替我杀了那个人。”
李寻欢大笑道：“你错了，那人非但不值五十两，简直连一文都不值。”
他忽又问道：“你可知他为什么要杀你么？”
王林道：“我本不知道的，不过现在我想明白了。”
“白蛇虽然没有杀他，但却已令他无法再江湖中立足，只有杀了我，以后他可以重新扬眉吐气，自吹自擂，所以他就非杀我不可。”
“所以你说的没错，他的确非但不值五十两，简直连也一文不值。”
李寻欢很惊讶，忽然长叹一口气，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你只要在江湖中混三五年，就没有别人可混的了。”
王林笑了笑，道：“你为什么一定要我到你马车上来喝酒？”
李寻欢道：“只因那客栈已非久留之地。”
王林道：“为什么？”
林寻欢道：“无论谁杀了人后，多多少少都会有些麻烦的，我虽然不怕杀人，但生平最怕的就是麻烦。”
王林道：“这麻烦本不属于你的。”
李寻欢忽然笑了：“人生就是这么矛盾，一个最怕麻烦的人却总爱自找麻烦，你说这个人是不是个呆子。”
王林道：“人生的确很矛盾，心中有一个最深爱的人，然而这呆子却将他拱手让给了别人。”
“啪嗒。”
李寻欢手中的雕像忽然落在了车厢的木板上。
这声响就像一把刀，插在了他的心脏之上。
李寻欢还在笑，然而这笑却越来越苦。
他不再说话，直接拿起酒坛灌了下去，只想把这苦冲淡几分。
“你是谁？”
李寻欢忽然放下酒坛，死死瞪着王林。
这少年本不该揭开他的伤疤的，因为知道他这伤疤的人并不多，那已经是十几年前的事了，可这少年才不过看起来十几岁。
王林道：“王林！”
李寻欢道：“王林是谁？”
王林道：“一个即将名扬天下的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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