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如今修为,若段家村真要有难……又有何妨!修仙修的是顺心应道,山来就我,不去就山,连这点磨难都熬不过去,哪有脸去见爷爷。”
心中如此想到,段闲念头通达,身影在穿行中又快几分。
是夜,段家村中。
看着虽是睡熟脸上却依旧挂着泪痕两行的的韩宁儿,老者摇了摇头便悄悄退出房内,缓缓关紧了房门。
“哎,都快十天了,怎么还这个样子?”
抬头望了望窗外苍穹,发现不知何时皓月不见,天上已是密布阴云,老者眯着眼,略通玄机卜算的他掐指一算后自语说道:“今年的第一场雪要来了?怎么这么早?莫不是又像十五年前天象大乱?”
秋不雪,夏不寒,这本是天地定理,如老百姓口中的六月飞雪,老者自是知道那应该是有修仙者登仙路引起天地异像所致。
“那丫头便是那次天地异时,迎着雪来到人间的。嗨,老了老了,我倒忘了,明天好像是她的生日,希望能赶在她醒来之前把礼物给她弄好。”
老者缓缓下楼,只是口中却传出幽幽的低语,透着莫名的疼爱。
下了楼后,老者来到楼下的一个木柜前,将木柜打开,只见木柜之内除了一把刻刀和几方木头,便只有十来个木雕,每一个木雕都与韩宁儿有几分神似,好像刻下了她从扎着小辫的小女孩到长发及腰的少女的变化。
“转眼间都十五岁了!都是个大姑娘了!”看着这些木雕,段成淡淡一笑,话语中透着无尽的宠爱,轻轻的抚摸着每一个木雕,片刻后,老者拿起一方木头和那把刻刀在院中搭了一个小凳坐了下来。
盯着手掌中的木头,段成眼中泛着深思,他缓缓下刀,专注而细致的雕刻起来,他每一刀都是极缓,如同每一刀都是带着爱刻下的。
缓缓的刻着,也不知多久,一片一片雪如约定好了般落了下来,初时老者并没有感觉,依旧认真的雕刻着,只是雪越下越大,到最后竟是如鹅毛般飞舞起来了。
“竟又是这么大的雪?”某刻,回过神来的段成微微叹道。
看着片片飞雪从眼前飘过,心思流转,老者眼前渐渐模糊了起来,
他记得有次雪好像也有这般大,好像又比这更大,那是五年前的事了,他有些记不清了。他唯一记得的是,那一夜太冷了,他觉得应该没有比那更冷的夜了。
从他发现自己的儿子躺在地上时,从他发现他失去了他唯一的儿子那一刻开始,冷,就成了他的世界唯一存在着的感觉。他觉得雪下的太大了,大到甚至他分不清迷了自己眼睛的是雪花还是泪水。
他以为他永远走不出那个雪夜,直到一声极低的呼吸声闯入他的耳中,他发现了他儿子怀中抱着昏过去的宁儿,当他抱起宁儿的那一刻,昏过去的宁儿竟突兀的对着他笑了,霎时,他也莫名笑了。
“她也许真是上天给我的礼物。”
往事犹如雾里看花般模糊的走过,老者发现……那一夜的雪在这五年里缓缓化了,他的世界好像没那么冷了。
暖暖的一笑,老者又是低头专注的雕刻起来,似想起了什么开心的事,他一边刻,一边翘起嘴角。
不知何时,院门推开,一身影缓缓走了进来。
“嘎吱,嘎吱。”
雪地顿时传来着阵阵痛苦的呻’吟。
待人影走近后,便发现正是那位被称作左叔的的银袍老者。
“阁下能稍等片刻?”手中木雕只完成了一半,老者未曾抬头,缓缓开口,似并不太惊讶。
“额?”银袍老者左叔微微有点诧异,当他发现这里是这村中唯一有修为散出来的地方时,就立刻赶来,只是让他没想到的是对方竟好像早就等着他到来似的。
确定对方只有二脉境修为时,他微微皱眉。但他却并没有打扰老者,只是静静的站在原地等着。
雪花静静下着,连风都不曾再吹起,时间如同静止了,唯老者低头雕刻着。
“哈哈,终于让我找到了!”
直到某一刻一声放荡的笑声响起,便见一紫袍少年一脚将门踢飞,走了进来。
紫袍少年讶异的看了一眼已在院中静立着的左叔,没做太多理睬,随后看向老者段成,嘲讽笑道:“我还以为你们段家村都是些硬骨头呢,没想到微微一吓,就知道想要的了。”
说着,紫袍少年便将手中的两个东西扔在了老者身前。
只见那两个东西在地上滚了滚便停了下来,借着微微雪光一看,赫然是两个人头,一个是那位被韩宁儿叫做狼叔的大汉,另一个是给韩宁儿看门的少年。
一直未理睬的老者在看清地上东西时,手中刻刀募然一颤,缓缓站了起来,满脸愤怒的盯着少年,道:“小小年纪,怎生得如此歹毒。”
“歹毒?笑话,这些凡夫俗子死在我这修仙之人手中,总比死在山中野兽口中要强。”微微撇嘴,紫袍少年毫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