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9年的清明节。
几日的小雨把初春的暖意冲刷的一丝不剩,这座北方的小城被雾气修饰的朦朦胧胧。我的父亲家里排行老三是卡车司机,母亲是金店的一名售货员,因朋友介绍走到了一起非常恩爱,婚后不就便有了我。这天晚上,因为到了预产期母亲肚子阵痛九点被送到医院,此时的父亲在加夜班收到通知后火急火燎的赶到医院,因为我舍不得母亲肚子里的温暖迟迟不愿意来到这个世上,等到晚上十点宫口还是不开,急的母亲只能吃麻油炒鸡蛋在走廊上蹦跳,疼的满头的是汗。经过一个小时的努力,终于在十一点五十分将我送到了这个世界。
病床上的母亲显得格外的憔悴,父亲眼角含泪握着母亲的手哽咽着,彼此无话只是深情的对望眼眸中闪烁着添丁的喜悦。直到爷爷的到来才打断了这片刻的温馨
“三小,娃娃了,是小子姑娘?”
父亲缓过神来从小床中把我抱起来
“是个小子,挺健康的就是瘦了点,估计是淑萍怀孕时候营养没跟上。”爸爸感叹道
“大人小孩都平安就好,这些以后都能补。淑萍你辛苦了,你好好休息,养好身子。”爷爷乐的合不拢嘴,因为我是张家的长孙,免不了对我一阵爱抚,突然爷爷面色一沉给爸爸使了个眼神便走出了病房。
“娃娃后脑有反骨,这事以后别和外人说,不服管教的命,谁也不敢用他办事,知道么?”
“爹呀,这都马上二十世纪了,您怎么还是这么封禁迷信。”爸爸反驳道
“听人劝吃饱饭,生在清明亥时出生命里带阴可能以后的路不太好走,别觉得我是封建迷信老一辈传下来的的东西存在就有他的道理。。。。。”
父亲不耐烦的应付完爷爷送走老两口,捧着一本xh字典回到病房和母亲一起商量我的名字,本来爷爷想给我起名改叫张伟,可是父亲嫌太大众化婉言拒绝,一定要亲自给我起个好名字。
第二天清晨母亲迷迷糊糊听到父亲喊着名字起好了,睁眼一瞧,父亲的身材本就有些肥胖活像个熊猫深深的黑眼圈手里拿着的红纸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名字跟要到糖的孩子一般手舞足蹈的来到床前,母亲忍不住的笑了,就在这么甜蜜的环境下我的名字被定成了张九。。。。。
多年后我问父亲为什么给我起这么个名父亲的解释是“你命里带阴取了周易六十四卦乾宫卦辞“乾玄用九,乃见天则。”形容了阳气逐渐上升消散的过程,这个名字能给你添阳气”。说是为我好,但我听得一头雾水,心想父亲还说爷爷封建迷信呢自己还不是也一样。。。。。
日子一天天过着,父母因为经济原因上班忙没有时间照看我,所以我从小就是爷爷奶奶带我长大。
起初的我并未发现自己和别的孩子有什么不一样,不好好学习整天跟着大院里的一帮坏小子钻地道爬防空洞,饿了就去果园偷吃渴了就着自来水管痛饮过得那叫一个快活。
时间过得很快我转眼要上小学了,父母为了我的前途把我接回了市里,过惯无拘无束的乡村生活,城市对于我来说就像个牢笼束缚了我的自由,好在署寒假我都能回去住一段时间。
事情发生在我九岁生日那天也是个阴雨连绵的清明节,仔细想想节气这个东西真神奇每个清明下雨的几率都会变高,可能这就是古人的经验与智慧。学校放了三天的清明假期我如往常一样早早的出门,去野地里抓大号的蜗牛,只有雨后才会有大蜗牛现身,抓到一只稀有大蜗牛那在孩子圈里是一件多么拉风的事情。玩着玩着就忘了时间,阴雨天没太阳导致我对时间不太敏感(那时候电子表是稀罕物件小孩子更没有)当我意识到时辰不早的时候天色已经昏暗了,已在野地里走出了很远。我提着装蜗牛的小桶子加紧了脚步,一路上特别安静只有下雨的唰唰声和脚踩枯枝烂叶的声音,不知过了多久恍惚中我看到远处的荒地中央有个人在向我招手影影绰绰,心想终于奶奶派人找我来了,于是向着那里走去。奇怪的是不管我走多久距离好像没有缩短,心里打起了鼓,从小就听大院里的老人讲晚上走野地会遇到不干净。远处的人影还在慢悠悠的挥手已经快和昏暗的天色融为一体,越想越怕一股凉意从后脑窜到尾椎股,泛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我想哭可是来不及了我扔掉手中的小桶子撒腿就跑,我像个没头的苍蝇拼命的跑不时回头观察,那个影子依然在不远处淡定的挥手,跑了不知多久可能是到了身体的极限突然头晕的厉害一头栽倒在地上我喘着粗气眼神涣散看着影子慢慢靠近在恐惧中失去意识。
等我恢复意识醒来后发现我在家里的床上,父母和七大姑八大姨全赶回来了。原来因为我很晚了都没有回来,爷爷奶奶很着急,奶奶发动全大院的邻居帮忙找我,结果在大路不远处的荒地里找到了我。我发了高烧脑袋昏昏沉沉眼睛烧的睁不开特别疼,我强撑着把在野地的经历讲给家人听,讲完后气氛很压抑沉默了许久爷爷去请了村里的先生。先生看着我的八字推算了很久才缓缓道“此子生于己卯年戊辰月丁亥日又是亥时出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