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匆匆问：“姑娘，可曾去过人间？”
那个姑娘嘴角一扬，手指遥指黄泉尽头，一座雕花木楼拔地而起：“我十七岁那年初到阴司琼楼，记忆全失，阎罗说我三魂七魄失了一魂，寻到之前无法入轮回。孟老婆子见我可怜，让我唤她一声姆妈，便留我在琼楼作伶女，迎送过往黄泉，那些轻生自尽而亡的孤魂野鬼。”
语罢，姑娘不吭声气，也未邀他随往，便朝那处走去。
长街回首看了一眼，也不知记住了多少，便匆匆追上她。
琼楼里。
姑娘斜坐在阑干上，呷一口清茶，明目张胆地打量着长街。
“敢问姑娘芳名？”长街端起小桌上素茶，微微凑近鼻尖，一阵清香扑鼻而来，是西湖的龙井罢。
这在人间是达官显贵的专权，太子府每年清明前后会遣人去寻上几点。
“姆妈说我现身在琼楼那日，西风清列，阴司寒意颇多于往日，唤我轻寒。羞于见人，我在琼楼的大红帷幕后头躲了三日，便指幕为姓，后来白无常谢必安先生说幕不如慕，便姓作了慕了。”长街一度有觉她的笑越来越深情。
“慕姑娘……”
“这……叫的真有些老气。”
“那……总不该唤卿卿罢？”
他曾极喜东晋文人王戎的性情，又在此情景下，便顺势想到他发妻亦总唤他“卿卿”。
“莫说得这样决绝嘛，且看日后了。”慕轻寒端茶不饮，含笑回望他，那笑梨花一般。
他又试着轻声唤了一句，“慕轻寒？”
“嗯？”
“你日日都这般欢愉么？”
慕轻寒一愣，纵是不减半分笑意，亦许久无言。
半晌。长街提壶往杯中添茶时，她的声音与茶水的声响不约而同响起，他听得不大清楚，大抵是她问：“欢愉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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